于瑶素怎会不知彩云的用意,但她颇觉何公子称心,如说没有石任意,与何公子一程去的开封归来,她料必也想着同何公子一样的百年好合之事。
面色之上瞧不出半点不妥,那杌子还未坐热,于瑶素起身。“既然石公子不在这儿,小女子也只好带丫鬟---彩云离开了。何公子,你在这儿吧!小女子也不讨扰了,这便告辞。”
匆忙而来,却未说上两句话,人家于小姐便要离开,按说,如此美色女子,难得说上话,他也要客套留下人家,好赖,自个赶来这儿的时候,已经随身携带了些酒食,本意是打算遇着石任意干脆就一道吃酒用菜的。
然,于小姐去意已定,他怎可挽留?彼此不算熟识,人家要走,那就相送便好。“哎呀!茅屋之中以备在下带来的酒食,于小姐若不嫌弃,愿请于小姐亭午留下用膳,若于小姐还有旁个事务,在下也不敢强留,请于小姐裁夺吧!”
于瑶素清亮亮的双眸扫来,瞧去何重越。“何公子美意,小女子按说怎能回绝,不过,小女子却有要事在身,这便不敢多留。这般吧!改日,与石公子一道,小女子再同何公子聚宴,今个就此拜别。”
“好,那便恕在下不留于小姐用午膳之罪。”迈出一步。“于小姐请!”
“请!”于瑶素颌首,唇角微微启开,一丝媚然的笑容瞬息流露而出。
……
路边花草繁密,主仆二人虽不能留在茅屋之中玩耍,亦可田野之间沐浴春晖,采花抚草,追燕捉蝶,好不自在。
玩耍了些时候,彩云突兀说话。“小姐,莫怪奴婢多嘴,那何公子什么来路都没摸清,小姐需当心别生出事端来。”
当即,一脸春色妩媚换了个神情,于瑶素狠狠剜了一眼彩云。“还真多嘴,难道本小姐不知?”
当真不敢惹恼了自家小姐的,然则,事关小姐的一生大事,彩云必须当机立断。“小姐,石大叔和孙大婶岂肯轻易就让石公子娶你过门?小姐,尤其那孙大婶好似整日无所事事,同那些个村人刁妇搬弄是非,依奴婢看,要不多送些钱财取悦她,要不就该早下手为强,以免她背地里使坏,我们防不胜防啊!”
“急什么?本小姐说过自有法子对付她,而况,如今要对付的岂止孙大婶?石叔叔比之孙大婶更不好应付。”于瑶素顿然想起什么来。“彩云,让你暗中打听石叔叔在干些什么勾当可有了眉目?”
石顶富为人吃喝玩乐,但仍不缺银子花,其中定有款曲。怎奈当前,彩云托人打听石顶富的消息依旧无回音。
蹙起眉来,彩云愁容泛起了难色。“小姐,石大叔到底背地里干些什么暂且无法知晓,不过,再狡猾的人都有大意露出马脚的时候,我们在他石家多多留下,不怕找不出马脚来。”
“说的轻巧,你纵然是不知一个人的心思,他有心瞒天过海,连自个儿子都不会晓得的。”于瑶素冷哼一声。“哼!只怕你没找到马脚,你的小心思反倒被人察觉,拿捏着令你无法应付。”
服侍小姐已不是一两年的事儿了,彩云深知于瑶素心机颇深,伺候这般主子尤须小心,否则,若有个闪失只怕自个也没好果子吃。
一个下人丫鬟,自个没法做主,跟了于瑶素理当一心一意,往后还指盼跟着享那荣华富贵,万不能违逆了她的意思,令其不悦,谁知于瑶素会不会严苛惩戒自个呢!
“听小姐所言,奴婢甚觉小姐言之有理,奴婢听从小姐吩咐,过两日再托人打探石大叔的来龙去脉。”
“在石家务必小心说话,也不可张扬,我若打算做他石家的媳妇,与石叔叔和孙大婶打交道决计难以避开一番较量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令他夫妇二人为难,一旦他们对我下手,到那时,我必然让他们瞧瞧我的手段。”于瑶素言辞之中充满凶恶,已到了为把自己嫁给石任意,毋宁害人恐怕都不在乎。
坚定了非石任意不嫁也无可厚非,毕竟二人行了夫妻之实,那张公子生死未卜,石任意自个撞上,捡个破鞋那就让他穿上呗!彩云不好定断自家小姐哪种心思,她能做的决计玉成小姐和石任意的婚姻大事。而,无端来路不明的什么何公子,她万万不愿小姐节外生枝,延误了婚姻大事,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岂不白忙活一场。
自打张公子音讯全无,小姐和石公子偷偷摸摸了之后,彩云不仅盼着小姐嫁个好夫君,更盼着石任意往后用心攻书,步入仕途,她也能跟着享福。但,小姐也因着苦寻张公子不获,现今这脾性好似变了许多,令彩云摸不着方向了。
垂首应话。“奴婢决无张扬之想,唯求一切平安无碍,小姐……小姐早日嫁到石家做媳妇。”
一扬手,于瑶素道:“回吧!去瞧瞧石公子。”
彩云抿唇未接话,只含笑颌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