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山雀用一双泪眼看着尤越墓碑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尤越庄重的脸庞,尤越似乎对她说:“爱,就是付出,就是不要回报的付出,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说是值得不值得,我倒觉着我很幸福,我认为我付出的爱,最真挚,也最纯洁。”
有人说:女人是承载幸福的载体,她承载着男人的幸福,也承载着自己的幸福,一个好女人,就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山雀用自己的一生,证明了此话不虛。
屁驴子跟屁虫儿似的跟着山雀,山雀摸到哪一块墓碑,他就跟到哪儿,还莫名其妙地歪着头,看着山雀。
山雀面对尹瑞信、高怀清、尤越三人的墓碑,她想明白了,想透彻了,也想累了,她就地坐下来休息。
屁驴子半跪在山雀的面前,歪着头,盯盯地看着山雀。
山雀见屁驴子这么看着自己,问:“屁驴儿,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屁驴子还是歪着头看着山雀,却什么话也不说,还“啼啼”地笑了两声。
山雀也笑了笑,说:“屁驴儿,你笑什么?”
屁驴子:“婶子,我可说了,我说了,您,您不能生气吧?”
山雀:“你小子,和你爸一样的‘屁’,你有啥话,说吧,我老了,火气早没了,现在,有气,也生不起来了。”
屁驴子:“那,那我就真说了。”
山雀怎么也没想到,屁驴子竟和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屁驴子:“婶子,我听说,听说,您差一点儿,就成了我的妈,是吗?”
这话,让山雀怎么也没法回答,她抬手就打了屁驴子一个耳光。
屁驴子挨了一个耳光,没有沮丧,反倒笑嘻嘻地笑着问:“您这一巴掌,是妈打儿子了?”
屁驴子这话,又把山雀说得哭笑不得,她长长地出了口气,缓缓地说:“屁驴儿,你咋想起了这么一句呢。”
屁驴子挠着脑袋,说:“村里的人们说闲话,说我爸毛驴儿对您,怎么怎么爱慕,我也是想入非非,我就想,我爸要是爱你爱成了,毛驴儿的儿子,还能是这个样吗?有了您这样的妈妈,我最次,也得象山宰哥那样吧。”
山雀听完了屁驴子的话,竟咯咯地笑了起来。
屁驴子以为山雀的“笑”,才是真的生气,他自己马上就“啪啪”地打了自己俩嘴巴,哀求着山雀,说:“婶子,婶子,您千万别生气呀,刚才,刚才都是屁驴子放臭屁,臭屁臭屁,臭气无比,*儿朝天,薰人千里,您可千万别当真呀。”
山雀想想毛驴儿为了自己,死在了高鹏远的镰刀下,面对他的儿子屁驴子,不禁也生出了几分的疼爱,她问:“屁驴儿,你真想当我的儿子吗?”
屁驴子傻呵呵地听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山雀见屁驴子那傻呵呵的样儿,又笑了笑说:“好,那我就认下了你这个儿子,可有一件,你当了我的儿子,那就必须听我的话,做好事,不做坏事。”
屁驴子听山雀这么一说,他趴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响头,还甜甜地叫了一声:“妈,我听话。”
铁业公司的厂房里,机器轰鸣,工人们在加工着轴承。
巴嘎砬子的山坡上,近视眼工程师正指挥着工人,安装发电机的风塔。
屁驴子陪着山雀,也在这美丽的山上,一边欣赏着青山绿水,一边看着安装风塔的工人们的劳动。
不觉山雀又走到了尹瑞信等三人的墓碑跟前,她来到墓碑前,深情地说:“你们都看到了吧,咱们巴嘎砬子有风力发电站了,这是多大的变化呀,你们就安心吧,安心的睡吧。”山雀对墓碑说完话,她的脸上虽然挂着泪珠,却也是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