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她拍拍斥尘衣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马车缓缓启行,向着北行。
马蹄杂沓零乱的声音,车轱辘向前滚动的声音,无不预示着她将会离永安越来越远,离几十步外呆立着的他越来越远。
她可以想象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他一定咬着唇直到沁出鲜血,他一定紧握着拳头指甲刻进手掌里,他一定会将紧握的拳头挥打身旁的树干,他会痛苦,会伤心,会愤怒。。。。。。会恨她。。。。。。
一条干净的帕子递到她眼前,抬起头看见递着帕子的人让人心安的淡笑,方觉自己已经满脸泪水,浸湿了膝盖上的布料。
接过帕子,擦去泪水,嘴角挤出一抹难看的笑,
斥尘衣见她笑的比哭还难看,心里疼痛却不表露,拍拍她的头低声安慰:“想哭就哭,没人会笑你。”
一旁歪着的元琪不屑的朝这边哼了一声,偏开了高傲的头。
萧静好本就气她,见她现在还不知悔改,气的一把抹掉眼泪,瞪着眼问她:“你哼哼什么?”
方才是性命受到威胁所以看见自己喜欢的男人和这个丫头卿卿我我不好发作,又看自己三哥对她温柔又关心,自己却没人理,所以元琪憋了许久的脾气一下子爆发,她端起公主的架子仰起头,居高临下的鄙视和她对持的人。
“你以为你救了我们我就该感谢你?这是你欠我三哥的,我。。。。。。”
“住口!”
斥尘衣的一声厉喝吓呆了车里两位姑娘。
他的脸色白的吓人,长眉紧蹙,本该温润如水的琥珀色的眸子此时却蕴满怒意,好看的唇线因愤怒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元琪从没见过她的三哥这样怒斥过她,她委屈的扁着嘴,泪水霎时夺出眼眶。
萧静好见她委屈的痛哭,对她的气也消了,把手里的帕子递向她,语气谈不上好坏的商量:“我们休战吧,到北渊起码要二十多天,我可不想天天和你吵,你也放宽心,你虽然讨厌我,但到了北渊地界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从此永不见面,你先忍过这二十天吧。”
元琪止住哭泣接过帕子,擦擦眼泪也不再看她。
萧静好吐口气,却没注意这翻劝慰元琪的话却让斥尘衣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他黯然垂下眸子随后看向窗外,这样一看直至天蒙蒙亮。
第二十七章 茫然
马车顺着大官道走,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事,萧静好暗暗松了口气。
白天一直就没有休息,都是买的干粮在马车里吃,斥尘衣脸色很不好,清儿骑马行到车边,递进了点在路边茶摊卖的热水给他,他喝了点就推开。
元琪虽说刁蛮任性,但对她三哥却是极关心的,一路上都乖乖缩在他身边守着,生怕他有哪不舒服。
晚上到达了离永安大概两百多里的东府,一行人下车下马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元琪一到客栈就去沐浴换衣,她一人住一间客房,斥尘衣派了俩个护卫在她门口守着,萧静好知道他是担心这丫头哪根筋又不对,自己偷偷返回永安。
萧静好和清儿一间房,在路上时她就知道了清儿其实是个女儿身,这次清儿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些,不像上次鼻子不对眼,这也让萧静好松了一口气。
斥尘衣仔细安排了她们三个人便自己回了客房,清儿不放心一直在他房门口徘徊,也不敢敲门进去。
萧静好稍微洗漱了一下,推门出来就看见清儿六神无主的杵在隔壁斥尘衣房门口。
这姑娘一直一身男子打扮,在萧静好映像里就是个固执清冷的年轻男子,现在见她这模样倒真难得,不禁上去打趣:“姑娘找三爷,为何不敲门进去?”
清儿踌躇间,见是她说话,忙把她拉开,两人来到走廊外的天井站定,清儿清了清喉咙,低头小声致歉:“上次我态度不好,今日跟你道歉!”
萧静好听她突然给自己道歉,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别人和她怎么斗怎么闹她都能应付自如,突然一个急转弯倒是真让她不知如何接招。
两个人立在天井中面面相觑,对瞧了半晌最后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接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清儿收回笑意,正色问道:“你真会送我们离开南晏?”
“当然会啊!”萧静好拍拍她的肩膀:“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清儿点点头,看向斥尘衣的房间,咬着唇一脸犹豫彷徨的神色。
萧静好心里也猜到元琪从北渊偷跑到南晏将她骗出来,肯定是跟清儿脱不开关系,一路上清儿见到斥尘衣都是欲言又止又不敢靠近,无非是心里对他有愧意,现在还主动跟她道歉,想来清儿对斥尘衣也绝非一般主仆的感情。
突然不远处斥尘衣的房间传来猛烈的咳嗽声,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突然爆发,一声比一声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