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苹迷惑不解地抬头望着阿弥陀佛,佛含笑无语,又望了望两位菩萨,亦如是。
“仙子的舌头舔了谁的眼晴,便会将谁的病苦和艰难带走。但此生只可用两次,多用便会有夺命之灾。”
“弟子明白!”
“好自为之!”
“弟子还有一事不明,为何唾液只能治老人和孩子治病?”
“孩童受五浊熏染少,心地光明,心意直质,最宜佛法救助。老人历经沧桑,对真善美的感知灵敏,会产生心诚则灵的效果。”
“若遇其余病苦之人求医该如何应对?”
采苹听不到回应,抬头已不见了阿弥陀佛和地藏王菩萨。但见观音音菩萨踩着莲花边向自己走来边说:“万事随缘!不必纠结!”
采苹的心里立刻闪现出法宝所助之人。心念一动,脚下莲花便摇晃不停。
“速来我莲座!”观音将莲座靠近采苹呼唤,这时地藏菩萨的莲座也出现在眼前。
采苹使尽浑身的力量奔向观音莲座,却在摇晃的不及中醒来。
睁眼已是次日卯时中刻,采苹闻到了青菜和粥的香味,她知道萧姑姑与两个丫鬟已在做早膳了。悄悄披衣下床简单洗漱后便进了佛堂上早课。
“昨晚睡得香,本想让娘娘多睡会儿,不想这会儿连早课都做完了。”萧彤边摆放碗筷边柔声说。
“姑姑太辛苦了!以后早膳再简单点。”
“已经够简单了,茹素之人全凭果蔬增养分。”
早膳后,采苹依着昨晚梦境中的情形,将阿弥陀佛和两位菩萨画到了莲坐上。整个图案完成后,便开始了一针一线一佛号的虔心刺绣。
十日之后,玄宗带着杨贵妃来到了洛阳。杨玉环的省亲,因有河南道台受李林甫暗中叮嘱,非常隆重,省亲前夕,杨玉环叔叔杨玄璬家里早已门庭若市,被李林甫改名为杨国忠的杨钊此次随驾前行,曾被杨玄璬妻女不待见的杨钊,此时却成了她们口中津津乐道的男子汉大丈夫,以前所有种种被她们不齿的行径竟成了“好汉骏马是天生”的谈资。
“此次朕来洛阳,一为杨贵妃省亲,二为看望梅妃并接其回宫,三为了解河南灾后百姓生活情形。有梅妃和萧姑姑尽心尽力,这宴席简朴而温馨,甚合孤意。请各位举杯共祝愿吧!”宫中牡丹亭宴席堂中,玄宗举杯致意。
坐在玄宗两旁的杨贵妃和梅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貌似雍容华贵却显浅陋;一个清雅素淡却显厚重。
杨玄璬家人和河南道台在被邀之列,洛阳刺史因后背、前胸、两腿长了大毒疮,坐卧不安、日夜嚎叫,还未等两位尚书查办,已得天报无法履职,新刺史正在选拨中,故宴中缺了洛阳刺史。
“梅妃在洛阳期间灭瘟疫、聚宗教界人心,为朝廷稳定立了大功,朕决定重赏并晋封。晋封之事回长安即办,梅妃有什么心愿,朕定满足。”
玄宗说话时,杨贵妃春分得意的脸上阴云越来越浓重,杨玄璬的夫人心里捏了一把汗,真怕这个沉不住气的贵妃娘娘搅了局。
但见梅妃起身缓缓走下上座,对玄宗行跪拜礼,平静地说:“臣妾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并不敢居功。承蒙圣上隆恩,臣妾已荣享太多。惟请圣上恩准江氏采苹回闽侍奉双亲,采苹余生定会天天为圣上、大唐诵经积善祈福。”
此语一处,全场寂静。玄宗犹如当头一棒,不知所措。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此次洛阳之行是他用尽心思的谋划,只为见到采苹并接她回宫。他千万次设想过见面后的情景,一切都与他的想象相差悬殊。他想看到采苹醋意浓浓的娇怨女儿态,却见到了她异乎寻常的淡定和公事公办的果敢,这就罢了,竟当着众人的面提此请求,玄宗从她的眼神中读懂她是下定了死决心的。一种被剜心被揪心的痛让他一时缓不过神来。
“这世上真有给脸不要脸的贱人,想这贵妃之位想疯了才出此下策逼皇上,真无耻。”杨贵妃摇头晃脑出言不逊。
“闭嘴!”玄宗失态的大声呵斥惊吓了所有在场者,唯有采苹平静地跪着岿然不动。
“圣上一路鞍马劳顿,也累了,老奴这就扶圣上去歇息。梅妃娘娘您也起来吧,您跪着就是给皇上撕裂的心口处撒盐巴呀。”高力士说着便扶起玄宗退下。
萧彤扶起采苹,杨贵妃端起来说:“都说梅妃的下人最无宫规,今天本宫也算是领教了。皇上走了,本宫还在,本宫没有发话,谁让她起身了?”
“高公公刚才的话就是皇上的心思,娘娘何苦为难?”
“真龙搁在干岸上,蛤蟆鱼虾闹坛场,大唐后宫的主怎么就让宫奴做了呢?”
“梅妃娘娘身体欠安,一向深居简出,为了迎驾才硬撑着来了,恕不奉陪,告辞了。”萧彤说完,为梅妃披上斗莲,与两个丫鬟扶起梅妃扬长而去。
“不是天天吃斋念佛吗?怎么连小病也没办法对治。看来妖精怎么修都是妖根难除,看那瘦削劲儿,活脱脱一个梅精的样子。”杨贵妃提高嗓门故意说着让离开者堵的活。
宴席中,只剩下杨贵妃、杨国忠、杨玄璬全家与河南道台,河南道台因洛阳刺史的前车之鉴,心里战战兢兢起来,便提议散了宴席。
玄宗苦闷至极,在卧室里借酒浇愁,高力士万般劝解皆无用。
“高公公退下,让我伺候圣上安寝吧!”杨贵妃走进来坐在玄宗身边说。
醉眼朦胧的玄宗被她痛这一句吓醒了,连忙起身说:“高公公,快命人为朕熬药汤。”
“圣上是心病吧?让皇的心下雨的人的心是块冰,臣妾的心却是炭火,圣上为何不取炭火温暖心房?”杨贵妃头靠在玄宗胸前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