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花色眼睛快要睁不开时又听见白君泽问:“可愿意跟着我学些东西?”
花色虽说困意横生,却也记得回白君泽一声:“嗯。”
这一觉花色睡得不错,许久未有一觉至天明的时候,可谓精神气爽。花色伸个懒腰却是遇上阻力。抬眼便看见白君泽睡在旁边,说不震惊是假的。未等花色有吃惊的时间,白君泽已是睁开眼睛,看见花色醒来便坐起身。
里面的动静自是瞒不过外面的人,门被推开,陆续进来好些人帮着白君泽洗漱。花色伸手接过子环递上来的帕子,沾了水递给白君泽。两人洗漱过后,丫头递上早点。二人相对无言的吃过后白君泽抽身离开。
白君泽走后子环满脸堆笑的凑到花色身边。花色知道她的意思,好笑的摇摇头自顾自去做自己的事。花色闲着无事,如今衣服倒是做的得心应手。
白君泽果然说话算话,晚间子环便帮着花色收拾东西进了神司府。
花色进神司府最高兴的要属子环。子环从小在这里长大,神司府来来去去的人子环算是见证人吧。如今神司府的小姑娘们都是要喊子环一声姐姐的。从进门一路就在小姑娘们姐姐长、姐姐短中过来。子环嘴巴都快要咧到耳后。连着花色看着也是心情不错。
神司府很大,又不能代步,花色走了一路有些吃不消。子环心思也是灵透,看见亭子便提议休息休息再走。花色颔首,这才有喘口气的时间。
二人休息片刻,子环有些遗憾的看着花色说:“姑娘,进了神司府我就不能和您住一起了。”
没等花色问理由,子环又说:“姑娘来了肯定是与爷挨着的。我们侍女的屋子在西厢,您在东厢,神司府那么大,来回跑多累啊?”
花色却是听懂了子环话里的意思。想是来了这里以后子环就不会跟着自己了。于是拍了拍子环的肩膀道:“要是闲着无事就过来坐坐。”别的话未提。
子环撅着嘴,不情不愿的点头。
子环送花色到地方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去,看着花色也是有些不舍,倒想起思君来,最后还是没忍住,唤了声子环,吞吞吐吐的说了不要太过为难思君的话。
子环未应声,只是看起来应该也是高兴的。毕竟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子环又是个念情的。只是各为其主,思君又做的有些过,子环就是想向花色求情也是不知怎么说。如今花色既然主动开了口,子环心里的石头自然就放下了一半。
东厢房的建筑与整个神司府有些格格不入,花色说不上来,就是感觉突兀。祭天的祭台是白色的建筑,一路走来色调俱是相同的。映衬着神司府处处充满圣洁的光芒,就连走路也是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怕是亵渎了神灵。但是东厢房却是典型的宁国建筑,高墙碧瓦,亭台楼榭,就连门窗也带着特有的雕花图案。
子环领花色进的园子名叫“弄色”。圆形拱门上硕大的二字一眼便能看见,这字怕是才镶嵌上去的,朱红色的油漆彷佛还未干透。进去院子杂乱不堪,只有中间有一条被篱笆隔开的石子路看着干净些。两边篱笆至围墙俱是枯死的花草点缀着还未化开的雪水,约莫是许久未有人看管的缘故。
除了院子大的吓人,其他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靠里面坐北朝南的屋子只有两间厢房,一间摆满瓶瓶罐罐,异味扑鼻。另一间才是主卧,一张床,一张桌子,凳子若干,还有半面墙大小的书架,里面琳琅满目的书籍也是沾了灰的。
子环说这里原来住的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大夫,后来说要出去寻衣钵传承人,这一走就没再回来。于是便收拾了让花色住进去。子环还说,一墙之隔就是白君泽的卧室。
花色抬眼看了看这围墙的高度在心里叹口气。不管怎么说,也算是靠近些。
果真是靠近些,还未到晚间花色便看见白君泽。花色屈膝行礼,白君泽便径直往这边走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人,花色只把心思放在白君泽身上,并未看清。
白君泽从袖口拿出一本书来,递到花色的怀中道:“这本书,你先看着。书架上的书也可以翻看,若是有不懂的就标注出来。你可以问我,或者等请来老师再问。”
花色抱住书颔首,白君泽便进了隔壁的屋子。
书是一篇草药杂记,里面记载了不少草药,名字、图解、用处、甚至是生产地方全都仔仔细细的记载在里面。这样的书该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的吧?
花色对医术有很大的兴趣,说来好笑,小时不明白道理,总以为大夫是神仙下凡。那时花色见大夫治病除了钦佩便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大夫只是将手搭在病人腕间便知道症理,然后开方子,找几剂山头常见的草木熬成药喝下去便药到病除。这样的方式简直可以媲美神迹。如今说要学医,还真是叫花色有些欣喜。
第三十四章 学医
“离虬”祭日过去一个月左右,白家镇守边关的白疏谨将军传来消息,游牧民族频频骚扰边界,烧杀抢夺,边关百姓惶惶不安。与此同时邳**马蠢蠢欲动,已是逼近宁国边境。
宁皇大怒,朝堂之上封白疏谨为兵马元帅,誓要将侵犯国土的野蛮人片甲不留。另封秋允画为先锋,随奉白疏谨左右。
号令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三大世家中只有白家出武将,皇室虽学些功夫,但是只能自保。秋家……却世代俱是文臣。没听说过封文臣为将上战场打仗的。
朝堂之上一片暗潮汹涌,各家蠢蠢欲动,互有打算。御书房内飒禁背手站在书架前,身后是一袭官袍的白君泽。
神司寻常并不用穿戴整齐站在朝堂之上议论大小朝事。就像邳国那些寺院的方丈一般,平日里只管诵经念佛,有重大事情才出面以彰显隆重。这也是当初飒禁将白君泽拉上这个位置的用意,有了这个幌子,白君泽能更好的出面替他解决一些不能公布于众的事。
“今日叫你过来想必你也知道是为何事吧?”飒禁声音有些许黯哑。
白君泽不说话,自顾自猜测飒禁的用意。眼前的人向来每走一步都是有他的用意,就是白君泽也不能很好地猜测到他的目的。飒禁这般说话当然不是真的在询问白君泽。
“君泽鲁钝……”半晌白君泽才开口。
飒禁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的看向白君泽,二人身高相当,白君泽甚至还高于他,只是在他面前习惯地弓着背。白君泽还记得第一次见眼前这人的情境。
那时二人都是狼狈的厉害。白君泽不知道眼前这人是白芷将要嫁过去的夫君,飒禁自是也不知道白芷要的灵芝是为了救这人性命。
先皇病重,已是卧榻多旬。皇子之间斗争的厉害,大皇子早年夭折。二皇子虽不受宠,身后的势力却是不容小觑。四皇子得父皇喜爱,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嫔所生。眼看着父皇将要宾天二人之间的斗法更是明目张胆。
飒禁生母虽也曾是当宠的妃嫔,却是难产而亡。宁国有老话,一命换一命得来的孩子是灾星,不能容于世间。按理飒禁是要被溺死的,只是母亲的双亲,也就是当初白家族长与夫人二老,年过半百顶着刺骨寒风长跪于宫门外以兵权换的飒禁活命。
这些自是秘闻,旁人是不得知的。
飒禁小时经常被人欺辱,渐渐便养成心机深成的性子。二位皇子斗的如火如荼之时也没忘灭绝后顾之忧。所以那时白君泽见到飒禁时二人都是穷途末路。
追踪二人的两群人不是一同到的,二人很是默契的联手打退先来的那帮人。说是打退,也只是空城计,最后的挣扎而已。两人都是电视火光之间想出来的注意,竟是不谋而合。相互生出敬佩的心思来。后来再击退另一帮人,二人逃亡中竟是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