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虽然,但是,鱼儿们好可怜啊。”女孩子嘴上吃得倒是津津有味,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平时吃鱼的时候还没啥,可是当她亲眼目睹活泼游动着的小鱼接连地遭受炙烤、剔骨之难时,还是觉得很残忍。
“这些鱼儿进了小寄语的胃里,也算是获得了一个不错的归宿。为师会铭记它们的大恩大德的。”男人风趣地宽慰她。
“冷血。”她吐槽了一句后,便专注地咬起鱼肉来。
四下大自然的交响乐甚为美妙动听,然不多时一阵不和谐的鼾声传来,响彻云霄。循声望去,原来不远处的树下此时还睡着一个醉酒的汉子,个头蛮大,不修边幅。
他们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立即达成了共识。二人悄悄摸摸地走上前,见此人在睡梦中吧唧着嘴,“嗯,好香…”
“…”寄语感到无语极了。
“要不要把他喊醒?”男人悄咪咪地问。
“我看行,省的扰民。”女孩儿用气息答。
“喂,这位大哥,醒醒啦。”她弯下腰拍了拍这名壮汉。
“嗯?是谁在搅扰洒家睡觉!”他翻了个身,一巴掌拍过来,吓得寄语一下子弹到了五步开外。
定了定心神,她重新走近,随手捡了根长长的树枝捅他,“喂喂喂!”
这下是不醒也不行了,他的眼睛刷地打开,怒目圆睁,表情凶狠,见来人是一个灵气十足的女孩子,身旁站着一位气宇不凡的男人。他坐起来清醒了几秒,张口问,“你们是何人?好端端地为何吵闹洒家?”
“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而且你凭什么自称洒家?”寄语气哼哼地反问。
君逸然把她扯到自己身后,温和道:“我们并无恶意,不过是过客罢了。你酒后睡在这里容易着凉,还是回家去睡吧。”
这时,男子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一声,他神情有些尴尬地,“那边那些鱼,是你们烤的吗?”
“要吃自己去抓!”寄语不耐烦。
君逸然笑笑,“是啊,一起来吃点?”
“那洒家就不客气了啊。”
寄语目瞪口呆地看他把十几条烤鱼一口气地吃个精光,鱼刺堆了一地。她心中悄怆,那明明是师父给她做的呜呜呜。
他吃饱后又举起随身的酒壶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角的油水。
“你们就不怕我是坏人?”他问。
君逸然:“直觉告诉我,你不是。”
“哈哈。”他大笑,“洒家就喜欢和你这种直爽的兄弟说话!”
寄语:“…”四海之内皆兄弟,这话没毛病。
男子自述,他叫林深,也是帝京人。最初做的镇上一个小官,因替人打抱不平而犯了人命案,遭到官府的通缉追捕,不得已上山落草为寇。后来山上的兄弟们接受了朝廷的招安而远征他国,大多在打仗中死的死、伤的伤,从此流散。而他死里逃生后便独自漂泊在外、浪迹天涯。
“可恨我堂堂大丈夫,空有一身武艺没处使,只能每日借酒浇愁。”他忿忿然。
“林深?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很好听的名字,也很有深意。”寄语称道。
林深:“对了,你们要去山竺国做什么?那里现在可乱得很嘞。”
他们简洁地把事情的始末同他讲了一遍。临了,君逸然言:“跟在我身边做事如何?起码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他大惊,“原来如此,难怪第一眼见到你们二人时便觉得气质不似普通人。”
君逸然挑眉,“怎么样?考虑考虑?”
林深洒脱地摆了摆手,“不用考虑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洒家就跟定你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寄语无奈,这人一口一个洒家的,总感觉颇为别扭,不过想来让他改口也是难事。
林深:“幸好你们遇到了洒家,不然就你一个病怏怏的玉面书生领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不等救人就得先把自个儿搭了进去。”
寄语怒,“人不可貌相!我师父武功厉害着呢!”
林深:“是嘛?那同我来比试上几个回合如何?”
君逸然忍俊不禁,“改日吧。现在赶路要紧。”
林深:“你就是此前京城里到处传的魔女?”
寄语:“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