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黄雪钦忍不住说话了:“你们何不先去看看这里的山势地形?这里不同于大后山,那里山深林密,外人进得了出不了,山路险要,一人守住路口,滚下个石头也能压倒一堆人;我们这里的情形却不一样,它靠近通向山外的大路,能攻不能守,不是立寨的好地方。你们去与黑雷神他们合伙不是很好么?人多势众,进退都方便。”
“合伙是不行的,共产党不是黄巾绿林!”姚太如断然否定,“让他们接受我们的改编还可以,认真地说,像他们那样,即使占下一二个山头也成不了大气候,共产党则不同,有大部队作战,我们眼下只是配合行动。”
但当姚太如化装成猎人,跟随黄雪钦去周家山坳实地察看了一圈之后,也觉得黄雪钦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在周家山坳立寨确实不好办。
改编的话,姚太如说得目光远大,可无奈大后山那位黑雷神大叔不肯接受。
姚太如与张炳卿前不久去过了几次,黑大汉热情款待了他们一番之后明白表示,他们欢迎合伙,只要军师爷,不要什么政委、指导员之类。
张炳卿为他们策反了一人一枪,黑雷神大叔坚持要以猎获的一只云豹当作回报。
姚太如觉得这山里大汉实在纯朴得可爱,他们最终只能约定,如果今后占据了周家山坳,双方可以相互援应。
[心语]张炳卿:黄雪钦的话没错,眼下,地下武装只有先借大后山立足,除此别无出路。
于是,张炳卿多次建议就这件事去找周朴请示,姚太如考虑再三,最后同意了。
第二天,张炳卿回到小镇,不料撞上了一件极不愉快的事,他的革命同志加街坊兄弟姜信和竟然钻到了他的卧房里,与妻子小莲好上了。
经过一夜的痛苦思索,张炳卿拿下了离婚的主意,他以为,唯有这样,才对所有的人都好,至少,可以不让伤害继续下去,因为他无法放弃的是革命工作。
周朴仍住在李家大院,他也在牵念着组织地下武装的事。
下午,张炳卿在李家大院门前走动了几次,偏是没能遇上周朴,心里很有些着急。
晚上,国芬借做针线活的事上张炳卿家来了。近来,她听到一些传言,特别是姜信和向她宣传了许多关于时局的消息,比如说,共产党一来就会把地主的产业分给穷人,一切权力归农民协会,大小事情都由人民做主;还说到了要废除封建包办婚姻制度,主张自由恋爱等等。
国芬觉得这与她,与姑妈都很有利害关系,但她不能信任姜信和,想从张炳卿这里得到证实。
吴国芬一边陪小莲做针线活,一边说起这些话。张炳卿坐在一旁,也借灯光作些竹工手艺。说话间,他顺势插上几句,那意思是肯定了这些消息。
这时,张炳卿灵机一动,说:“你们见到县里那个姓周的人没有?前次他在我家订购了一张凉席,还交了定金,怎么就不来取呢!”
“你不能给他送去么?”国芬说,“他住在李家大院,我前天还见到了他。”
当时,张炳卿没有回答,又忙其它事情去了。
国芬却注意到了他像是有话要说却又未说。
坐了一会,国芬告辞,张炳卿提灯送她出门。
在门口,张炳卿果然站住说:“国芬,有件要紧事求你呢,你能替我去李家大院找到那位姓周的人吗?得让他明晚一定来我家把凉席取了去才好!”
“这——你还非得让我去找吗?” 吴国芬不是没有想到这件事的难办。但她马上领悟到,这取凉席的事不会简单,便说,“那我给你去找他吧。”
“可这件事切切不可让旁人知道啊!”张炳卿嘱咐她,“明晚上,你还得邀小莲上香婶家作点针线活什么的才行,明白吗?”
[心语]吴国芬:李家大院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得去的,就算我进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周朴;见到了,他身边还定会有旁人在。周朴不认识我吴国芬,我怎么能单独与他说话?可现在,你张炳卿想把小莲支开,那说明对我是特别的相信任了!
“你就有这件事?”但国芬不愿意推辞,她反倒感到了某种满足,便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那好吧,我应承了你!”。
“就为这件事。。。 ”现在,张炳卿有话还不便说,他扯出了另外的话题,“听说你姑妈病倒了,好些了么?隔天,我该去看看才是。”
“她那病拖下了。。。 不见好也不见坏。”吴国芬说,“如果你忙的话就不用去了...可,那你听说田保长与李墨霞老师离婚的事么?”
“我顾不上打听这些。。。 ”张炳卿奇怪国芬为什么问这话,他接着补上一句,“他们那婚是早就该离的,可你&;not;——你走好吧,我不送了。”
“那你回转吧——如果找着了空闲,你能与我姑妈去说说话自然好!”国芬又反过口来邀请张炳卿去她家。
[心语]吴国芬:你是说田伯林与李墨霞早就该离婚么?这事与姑妈可大有关系,你张炳卿不知道,难怪你!然而,这世界上的事都该是一个道理,能说谁该离谁就不该离么?唉!
“好啦,反正这事过了——我是说,明天我一定去给你找着周朴就是!”吴国芬边说边走了。
[场景4]借重国芬
国芬把找周朴传话当作了生平遇着的第一要紧事。她猜得出这事情有很不寻常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