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苦涩的微笑,而其他三个人依旧是一言不发地阴沉着脸。这四个人,再加上那个刚刚死去的卡哈哈瓦就是所谓的“阿拉莫纳男孩”,这个称呼来自于他们的作案地点,也就是现在我站的这个地方。
伊达耸了耸肩,又接着说道:“而且,我们也无法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关心此事。在这儿就不同了,”说到这儿,伊达四下望了一眼,又接着说道,“你一定会集中全部注意力的。”
是的,他说得很对。
不过,我仍然不相信他们这几个人。我问伊达:“你们究竟想把我怎么样?”
伊达冷笑了一声说:“如果我们想整治你的话,我们一定办得到的。对吧?”
这似乎有一点儿挑衅的意味。我又开始缓慢地转着圈,暗暗地将双手紧攥成拳,故作镇静地答道:“要知道这会比你们原先预想的要困难得多……”
这时,面色阴沉的亨利·陈开口了,他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发出的狂啸声一样,他说:“不过我们一定办得到,对吧,鬼佬?”
“对的。”我只能这么承认。这时,我的心“怦怦”直跳,如果那个高个子的拳击手挥拳打向我的时候,我很可能像一块棉花糖一样地不堪一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决定换一个策略,开口说,“如果你们一齐围攻的话,我当然无路可逃。可是,四对一,这对我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要不然,我们单打独斗,一对一,怎么样?”
伊达咚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回声在夜色里传出很远,他示威性地说:“听见了吧?”
“嗯?”我只能装出一副漠然无知的样子,反问了一句。
伊达的声音渐渐地缓和了下来,一浪高于一浪的海浪声几乎遮住了他的声音。他平静地说道:“我们并不想为难你,其实,我们并不是那些鬼佬报纸上说的暴匪。我们把你请到这来,只是想让你听一听我们这边究竟是怎么说的。”
我暂时松了一口气,口气也缓和了下来:“呃,当然了,我,我也很愿意和你们谈一谈的。可是,我们干嘛不再找一个稍微舒服些的地方呢?”
“好的。”伊达点了点头,笑了,不过在他的笑容中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他又继续说道,“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地方,我们可以带你一程……”
对于我这个从小生活在芝加哥贫民窟的穷小子来说,我知道这“更好的地方”可能是一个危机四伏的所在。
不过呢,在这个时候逃走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至少他们中的那一个——肌肉发达的阿哈库罗,就是一名全能的运动员,他不仅是本地的拳击冠军,还是各式足球赛的明星球员。据说他经常是赤足参加比赛的,我跑过他的胜算又能有多大呢?
更主要的是,从他们的话里我渐渐地有了这样的想法,那就是我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虽然整个的“诱陷计划”颇有几分戏剧性:先以东方美女引诱我进入圈套,之后又把我领入这样的一个“陷阱”里。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想加害于我,据我估计,他们吓吓我是极有可能的,但是害我,似乎不太像。
伊达指了指四周,然后对我说:“这就是那个叫泰拉·迈西的女人说的‘犯罪现场’。她说我们就是把她绑到了这里,然后又把她毒打了一顿并且强奸了她。”
亨利·陈声音低沉地说:“难道我会去殴打并且强奸一名白人妇女吗?难道本尼会强奸一名白人妇女吗?”
在此情此景下,我该说些什么呢?表示不同意吗?
我选了一条万全之策,附声说道:“在这地方想找到个姑娘似乎并不太难。”
伊达冷冷地看着我说:“我们可以杀了你也可以把你打个半死,”说到这儿,他停下来看了看我的反应。我竭力控制住全身的肌肉,不让它们出现一点儿抽搐的迹象。伊达又接着说道,“不过我们是不会这么做的。”
说完之后,他转向了塔凯,说道:“迈克把车开过来。”
那名叫塔凯的小个子日本人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树丛中。
伊达又转向我,继续说:“你知道警察都干了些什么吗?当他们在这里找不到我汽车留下的车胎印时,就把我的车开到这,然后弄了些车胎印留在这里。可是他们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处罚。”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了。不过我也听说在警察局里有些警察是向着你们的。”
伊达和阿哈库罗面上挂着讥讽的微笑,点了点头。陈的脸上仍是一副充满恨意的表情,双眼紧紧地盯着我。
伊达说:“让我来告诉你他们是如何来帮助我们的吧:他们中的一些人拷打我们,而另一些人呢,又不停地恐吓着我们。”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一明一暗的车前灯的光影。很快地,塔凯开着车到了我们的身边。他停下了车,让引擎继续响着,然后身手利落地跳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