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不着痕迹松了口气,规规矩矩应下,“是,草民这就去。”
他今早便听说昨夜乔老爷来过县衙,出县衙后,原本带的东西却没带走一事,本担心县令大人会破戒,收了贿赂,对金钱屈膝,方才试探一二。
既然大人还保护陈寡妇一家,便定然不会包庇乔家。
“老爷,今年的考核将至,您也该提前准备呈与上峰的奏折了。”
师爷临走前提醒道,语气还有些不放心。
不怪他,这位县令大人可不是传统科举出仕,而是因为在圣上南巡时曾救过驾,这县令一职,便是圣上给予他的恩典。
听说在此之前,这位大人是一个来去自如的江湖人士,对官场之事一窍不通,每每都需要他提点。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江湖人士不做,非要做这官场中人,行事受限不说,也不如江湖人士自由。
毕竟江湖人士即便杀了朝廷高官,只要不被抓到,便什么事也没有,可一个七品县令想要杀高官,这小命便别想要了。
“你帮我写了便是,润笔费从我俸禄里扣。”郁止头也不抬地随意道。
他可以写,但是原主从前也没写过。
师爷:“……”
所以大人您俸禄就是这么没了的。
郁止无所谓,原主一个江湖人士,从前常常吃干粮,现在能有口热粥也是喜欢的,根本不在乎没银子吃肉。
心中不忍的师爷到底没从郁止的俸禄里扣润笔费,就当自己做白工了。
有了现在这位县令大人,衙门里人员的月银从来没少过,比起原来那个抠门到家,惯会拖欠月银的老县令好了不知道多少。
私心里,师爷是希望这位大人能做久一点的。
郁止并不知道这位下属丰富的心理活动,饭后他舞了一会儿剑,虽然这把剑没什么动静,但郁止就是能隐约感觉到,它像个捉迷藏的小孩儿,深深藏着,不让你察觉。
小厮看着这把剑,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要被憋坏了。
“老爷,这剑……”
他满脸忧心,显然也是知道昨晚之事的,担心郁止会因为这把剑而走上贪污受贿之路。
虽说官场就没几个清白人,可一个清白又喜欢为民请命的官,谁又不喜欢呢?
郁止用锦帕仔细将剑身擦过,察觉剑身似乎有一瞬轻颤,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嗯,它是我的了。”
理所当然的语气令人无法不乱想。
小厮:所以老爷这是要弃明投暗?
不管其他人如何想,明日的升堂还是按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