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它剑身上压下,剑刃吹毛利刃,纸张压下的地方纷纷被剑刃割破。
剑:“……”
它缓缓从破了的书页里抽出自己的身体,重新回到剑鞘,安安静静,假装无事发生。
郁止知道乔老爷不会善罢甘休,他早知道乔家有个在京城做王府侧妃的女儿。
虽然是个宗室闲散王爷,不得帝宠,对这小镇上的人,对于一个七品地方官来说,也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他没想阻拦乔老爷,毕竟也没想一直做这个七品芝麻官。
这个世界的原主出身江湖,行侠义之事,可他同时也觉得江湖中人无律法约束,肆意妄为,以所谓的江湖规矩行事的行为并不可。
于是在救了皇帝,对方问他想要什么报酬时,他要了官职。
他想以官身行法度之事,从朝堂到江湖,推行法律。
然而少年人想得还是太简单。
他以为只要自己持身正,便不会受到影响,能够坚定不移地做自己的事。
可官场的水比江湖深太多,他冒冒然闯进来,连规矩都没弄懂,自然不被人接受。
他的官职是皇帝赏的,无人敢动,可别人动不了他,却不代表不排挤他。
原主被排挤得厉害,即便身为当地父母官,也做不了什么,顶多也是帮百姓解决纠纷,找找丢失的猫狗鸡鸭这类鸡毛蒜皮的事。
上官贪污他管不了,当地地主霸占良田他也管不了,官商勾结,私相授受,买卖官职,拉帮结派,他都管不了。
既然入了朝堂,便要受其制约,不能随心所欲。
连自己周围的人和事都管不了,更不用说更远的江湖。
原主这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
可既然走到这一步,他便没想放弃。
陈寡妇一案上,原主不肯受贿,毫无防备地被人下毒,表面病榻,最终病故。
临终前他才明白,无论江湖还是朝堂,遵行法度皆是自觉,他管不了别人,只能管自己。
一个人能做的事有限,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唯一的愿望便是无论身在何处,都要遵守本心,以身行法。
“老爷,乔老爷求见。”小厮前来禀报。
郁止不见也知道对方会来说什么,不是放狠话就是拖延时间。
乔继祖暂时不会死,应该是放狠话可能性更大。
郁止不想跟对方虚与委蛇,干脆道:“不见。”
乔老爷被晾下,他愤愤回家,转头就听说那县令大人拿了几千两银子捐给衙门,买了余粮向受灾地区施粥。
配上他处置了乔继祖一事,一时之间,郁止本就好的名声传得更好更远。
乔老爷差点没吐出一口血!
那狗官拿了他的银子处置了他儿子,给自己刷名声?!
“狗官!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