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一句客套话,别无其他。
周稚京笑了一声,知道她是察觉出了什么,也没再多言,只是眸子低垂间又落到了角落里那道俏丽身影上,神色渐深,晦暗不明。
江棠念看到了,没说话,闭着眼继续睡。
别问,问就是她困。
到念安城的时候,天气还有些寒凉,冷风飒飒。
临近落日,也快天黑了。
江棠念下车和周稚京告别。
少年一再挽留她,江棠念还是保持拒绝的态度。
他笑了一下,这几天相处也渐渐了解了些江棠念的习性。
她决定好的事,不会更改,周稚京也作罢。
只是在离开前,周稚京状似无意的和江棠念靠近,往她手里塞了一块玉佩,压低声线:“有事可凭此物来南街周府寻我。”
最后一丝光亮堕入了地平线,天,彻底黑了下来。
遮住了周稚京的神色,少年温润的眉眼变得有些晦暗不清。
人群熙攘,长街热闹,繁华至极的同时,也隔绝了大部分的视线。
有人在暗中窥视。
江棠念站在城门口,双眸微眯,手里攥着玉佩一阵摩挲,半晌没说话。
——
另一边,懿宁公主府。
九曲长廊曲折斜长,隔着不远的距离挂着顶顶红灯笼,随风摇曳着。
殿内,光线昏暗,烛火惺忪。
错金螭兽香炉内燃着熏香,烟雾层层缭绕飘散在空气中。
女人青丝披散倚在贵妃塌上,摆弄着葱白手指,眉眼平淡,瞧不出神情。
旁边,一个人身体匍匐在地,满脸恐慌的求饶。
“殿下,我是被逼的,我不是故意泄露您的行踪的。”
一边说,他一边猛烈的磕头,声声作响,极富节奏感。
直至额角已经磕的血肉模糊,他才听到上方传来了一声轻飘飘的声音。
“拖出去。”
“谢公——”
最后一句话即将落下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上面的人是什么意思,眸子里更加的恐慌,男人直接跪着爬了过去,“殿下,殿下,我错了,您看在我这么多年对公主府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还没爬到安望舒跟前,就被旁边的两个侍卫按住身体往外拖。
男人眸底弥漫着死寂般的绝望,挣扎无果后也不再挣扎。
在他快要被人拖出殿内的时候,塌上的人终于开口了。
“慢着。”
侍卫停了下来。
安望舒头未抬,语气漫不经心的道:“既是如此的忠心耿耿,那本宫也不能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