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管事是何人?可知道具体姓名,住在哪里?”
伙计点头,“孔管事叫孔康胜,就住在举先街那边,具体是什么人我也就不知道了,只听说好像是某个大官家的奴仆。”
赵祁修当即就又让阿肆带着人去了举先街那边。
他又四下查看了一番,最后发现那打碎的茶壶的茶盖处也有些粉色的粉末,只是不注意看不太容易发现,看样子和黄仵作从王发海牙缝里找到的相似。捡起那碎瓷片,他递给黄仵作,“这个粉末的是否和他嘴里的一样?”
黄仵作细细端详了一遍,点点头,“看着像。”说着便一起包起来。
赵祁修问那伙计,“这茶壶的水是谁放进来的?”
那伙计一愣,“这个不知道,王掌柜都两三日没来了,这水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
如此说来有可能是王发海自己回了屋子弄来的水。
待黄仵作初验了一遍之后,几个衙役将王发海的尸体抬回了衙门,赵祁修想了想回了一趟赵府。
虽然赵祁修心里已经有八九分确定王发海就是当初在贺家的王管事,但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想让贺兰婉亲自来认一认。
贺兰婉听说了此事也是有些意外,虽然当初知道王发海贪没银钱但也没想过让他死,今儿听说人死了她也是跟着一惊。
随赵祁修道衙门之后,贺兰婉就去了殓房,“此人就是王发海。”
赵祁修心中疑虑落定,不好的预感更甚,原本想着能从王发海身上查到罗大牛的死因,如今反而更加迷茫了。要说谁最有可能杀害王发海,他如今的心里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周演。
想到此处,他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这周演到底是要干什么?可无凭无据他也不能去拿一个当朝的二品大员。
赵舜听说了此事,和蒋费一起过来了殓房,见着赵祁修便道,“事情的经过听说了,眼下这王发海一死,这田地的案子也就扑了空,不过你带回来的那些案卷我已经呈给圣上了,就看眼下能不能找着这背后之人了。”
赵祁修将自己的怀疑说给了赵舜和蒋费,赵舜却并不惊讶,“从上次国子学的案子来看,这周家看着就像是已经和硕成王勾结在一起了,我估计他们的目的就是赵家。”
赵祁修背着手踱了几步,“如果说硕成王是另有图谋之心,可赵家也并无实质的兵权啊。”话一落,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舅舅?”
赵舜点头,“或许是想制衡贺竹方。”
周赵两家本就互看不顺眼,这是朝廷之上都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么多年也没有过什么明面上的针对。赵舜和赵祁修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展眉头。
从殓房出来后,贺兰婉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往颜夏的园子去了。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打算找个日子来寻她的,今日正好了。
贺兰婉一进门就见着衙门黄仵作也在,她朝着两人点点头,“颜大夫,有事在忙?”
颜夏点点头,没想到贺夫人会来,她心里有些忐忑,上次牡丹花会上她不辞而别,又惹恼了那位王姑娘,难道?
她笑着朝贺兰婉福礼,“黄仵作这边有些东西问我,贺夫人今天怎么来了?”
贺兰婉见她有事,便就长话短说了来,“今日过来认尸,顺到看看你,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皇后这两天头痛又厉害了,你给的那些药膏如今用过几次,也不怎么见效,我想着是不是病情严重了?”
颜夏点头,“也不一定,可能有些药用得多了就会习惯,于是也就无用,那我再试着配点别的,过两天就送到府上去。”
贺兰婉点头称好,见人有事,便也不再打扰,只道,“如此辛苦你了,没事可多来府上转转。”
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颜夏见人没提那牡丹花会上的事儿,这才松了口气。
转过头来,看着手里牛皮纸上的那些浅红色的粉末心中想起了自己父亲留下来的那份诊方,也是这般的浅红色,只是不是粉末而是药丸。
她转头看向黄仵作,“这个东西,我目前只能看出它里头加了丹砂和雷公藤,雷公藤是有剧毒的,量大是能致死的。单凭这一点可以说明王发海若食用了这粉末,那一定是中了毒的。但这其中似乎还有一种气味,我一时间不太清楚是什么,还得容我再想想。”
黄仵作看着那些粉末,点了点头,“如此来看,那王发海是中毒身亡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得剖验尸体看看他是否食用过这些东西。”
颜夏朝着黄仵作拱了拱手,“如此就辛苦黄仵作了。”
黄仵作笑起来,“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范围内,今日倒是麻烦颜大夫你了。”
颜大夫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只是不知道谁会给这王发海下毒。”
说这话的时候,颜夏其实已经有了猜测的对象,周演是最大的怀疑对象,只是杀王发海的目的是什么呢?想起周三说的那些话,再过两天,这周演又到了出城的日子了。
黄仵作走后,颜夏对着那粉色的东西研究了许久,也没看出里面还有什么。她从床头的锦盒里取出一张纸来,纸色已经泛黄,右下角出还缺失了一角,这份方子她带在身边这么久一直想知道缺的是什么,可始终也没机会寻到。
此时天色沉了下来,她叹了口气,收好方子,站起身来在屋子踱着步子,两年了,如今才只是理清了当年那件事的相关人物,照着这速度,得多久她能查清当年的事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