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罗莎姑姑高声尖叫,看到主教飞快地躲到圣坛背后,长袍拖到地上。我离开座位向那名男子跑去。我看到其他人也向他跑去。但等我们抓住他时,他已往灵柩里射完了他所有的子弹;然后他站在那儿大声嚷道:“对于叛徒,死去是便宜了他!”
我伯父的保镖把那名男子摔倒在地上。我看到他们刚要扭断他的脖子,这时总经理已经到了那儿。他做了个手势。摇摇头。“别这样,”他说道。
保镖站起身来,就在这时候,身穿制服的警察围住了灵柩。两名便衣警探指挥着他们。一名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小个子男子。“把他带走。”另一名拣起地上的手枪。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因为我离灵柩最近,他便向我转过身来。“这儿谁主持?”
我扫视了一下四周。总经理和我伯父的保镖已回到了前排靠椅上。我姑姑正在大声哭泣。她摆脱两名女婿的阻拦,向灵柩跑来,看到灵柩里不成样子便又尖叫起来。我伯父的头部几乎被打得稀巴烂,脸部血肉模糊,无法辨认。衬垫的绸子上溅着脑浆,沾着破碎的皮肤,还有一种淡粉红的液体,那是防腐师用来替代伯父体内的血液用的。
我把她拽回来,推到她女婿跟前,让他们拉住她。“带她离开这儿,”我说道。
罗莎姑姑做出了一个适时的举动。她晕了过去,当她的两个女儿也急忙过来帮忙时,两位女婿把她架到了长条椅上。至少她如今安静了下来。我对一名殡仪员说道:“盖上灵柩。”
“你不希望我们把他拖出来搞干净吗?”一名殡仪员问道。
“不要,”我回答说,“我们立即去公墓。”
“可是他的模样太难看。”那位殡仪员反驳道。
“现在这无所谓啦,”我回答说,“我相信,上帝会认出他的模样。”
那名警探看着我。“你是谁?”他问道。
“我是他的侄子。我父亲是他兄弟。”
“我不认识你嘛,”那名警探寻根究底地说道,“我认为这个家族的所有成员我全知道。”
“我住在加利福尼亚,刚赶来参加葬礼。”我取出业务名片,递给了他。“现在,请让我把葬礼安排上路。今天晚上你们要是希望和我联系,我会去沃多尔夫大厦的。”
“只请你回答一个问题。你对这个哗众取宠的疯子是否有所了解?”
“一无所知。”我回答说。
主教向我们走来。他的脸色苍白,神情紧张。“亵渎神圣。”他嗓门嘶哑地说道。
“一点不错,阁下。”我应道。
“真叫我心烦意乱,”主教继续说道,“这儿像这种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呢。”
“很抱歉,阁下。”我表示歉意,“不过,要是这儿损坏了什么,请给我清单,我会考虑赔偿的。”
“谢谢,孩子。”主教看着我。“我从未见过你。是吗?”他又问道。
“是的,阁下,”我回答道,“我是个在外游荡的浪子。我住在加利福尼亚。”
“不过,我想你是他的侄子。”他说道。
“不错,”我回答说,“然而我从未受洗礼。我的母亲是犹太人。”
“可是你的父亲是天主教徒嘛,”主教说道,“你现在恢复信仰还为时不晚。”
“谢谢你,阁下,”我说道,“不过这里谈不上什么恢复信仰,因为我从来就不是个天主教徒。”
主教满腹疑虑地望着我。“你相信古犹太教吗?”
“不,阁下。”我回答道。
“那么你信仰什么?”他问道。
我笑了。“我是个无神论者。”
食人鱼(3)
他悲哀地摇摇头。“我为你感到遗憾。”他停了一下,又招招手,示意一名年轻教士走过来。“这是布兰尼根神甫,他将陪同你们去公墓。”
两辆装花圈的小车和五辆豪华轿车跟着灵柩上了第二大道,穿过第一耶稣受难像门,来到长岛。在正午的阳光里,家族陵园发出耀眼的光芒,装有铁栅栏的门上安着彩色玻璃,门前是白色的大理石柱子,门的上方砌着白色的意大利大理石,上面刻有家族的姓:迪?斯蒂芬诺。当送葬的队伍在狭窄的车道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