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离魂往身后一指,身后的桌上果然放着两个麻袋,扑鼻的香气每个人都可以闻到。
秦宝宝喜不自禁,甚至于有点手舞足蹈了,兴冲冲地冲过去,一边掏麻袋,一边道:
“幸亏我刚才有先见之明,没有将肚子填饱,否则此时怎有胃口消化这些好吃的东西。”
席如秀见秦宝宝开心,也忘了刚才的难堪,笑嘻嘻地道:“宝宝号称‘小神仙’,这些小事自然一算就准。”
秦宝宝白了席如秀一眼,道:“宝宝仅是‘小神仙’,所以没能算出席领主现在已经是铁血大丈夫,嘻嘻,以后定发动全岭上做丈夫的人到席领主这儿取经,相信席领主一定会不吝赐教的。”
席如秀见旧事重提,老大的不自然,嘿嘿地乾笑几声道:“哪里,哪里!”
其实他心中已在暗暗打鼓,阴离魂和宝宝都是“居心不良”之辈,自己不怕老婆的大言一旦老婆得知,一段时间的苦头,是难免要吃的。
但又一想,老婆对自己的惩罚不过是不让上床、罚跪搓衣板、揪耳朵、踢屁股之类的而已,自己身经百战,江湖历险多多,老婆的那些手段和刀山火海一比不过是小菜一碟,这样一想后,胆气渐渐壮了,就又像没事一样地和别人大声说笑。
这几日赌场早已暂时关闭,变成“金龙社”临时的据点,大伙儿进了里屋,阴离魂吩咐手下儿郎收拾桌椅,备上茶点,然后向卫紫衣报告:“大当家,这一次一共从山上带了二百名弟兄,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干儿郎。”
卫紫衣道:“兵贵精不在多,二百名已足够。”
席如秀嚷嚷道:“二百名儿郎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阴离魂冷然一笑,道:“席领主原来是个猪脑子,在下今日方知,可惜我以前对席领主评价颇高,以为席领主不过是狗脑子而已!”
席如秀不以为然,仍然笑嘻嘻道:“只有理亏的人才会破口骂人,阴老鬼既然狗急跳墙,我席如秀大人大量,放你一马就是。”
阴离魂不看席如秀,对卫紫衣道:“我怕二百名弟兄一起出现目标太大,所以就建议众弟兄改装前来,化整为零来到济南,我刚才得到四个领队的报告,二百名弟兄除了几位因水土不服,中途染病而不得不回岭外,其余一百九十三位弟兄齐皆到达。”
卫紫衣道:“阴执法做得好。”
席如秀却挑阴离魂的刺,道:“弟兄们化整为零是不错,就怕化零为整时却聚集不齐,到那时何谈战斗力?”
阴离魂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任何人想进入这里,都必须在一百九十双眼睛注视下,我已将一百九十三名弟兄汇集在此居之前后,刚才你们在附近出现我就知道,否则我怎么会站在门口迎接?”
席如秀道:“不错,不错,阴老儿终于有长大的一天,也会做事了。”
阴离魂白了席如秀一眼,道:“我是比较晚熟,可是比起席领主来可差得远了,谁不知道,席领主现在还穿着开档裤呢!”
众人皆哄然大笑,将席如秀欲辩之辞压到肚里,席如秀只有愤愤然了,和阴老儿第一回合,就算自己略处下风吧!
卫紫衣挥挥手,众人立刻静下来,卫紫衣道:“阴执法,弟兄们既然已经准备好,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现在已是黄昏,萧一霸等我的消息一定是等急了,我和他多年的交情,可不能让他急得大冒肝火。”
众人一笑,秦宝宝边舔着松子糖边走过来,道:“我这里有席夫人亲手做的薄荷糖,清凉退火最有用处,要不要带上一点?”
卫紫衣一笑,道:“薄荷糖宝宝自用,其实萧一霸一见到我们自然火气全消。”
殷大野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对,死人不光没有火气,连放屁都放不得了。”
他在私底下已和席如秀商量:“席领主,我们俩的交情是顶顶好的,到时候能不能让我先上?你就算上吧,心慈手软点也行。”
席如秀满口答应道:“好说,好说,我以前是一刀一个,到时候一刀两个就是啦!”
殷大野愣愣地看了席如秀半天,喃喃地说:“阴老儿说得不错,你这人果然是猪脑子。”
黄昏。
济南的黄昏。
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多了许多张陌生的面孔,济南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上,也平添了许多做小生意、打把式卖艺以及心不在焉的顾客和看客们。
所有陌生人的目光都不时地从人群的头顶越过,扫向这条最热闹、最繁华的大街上的最豪华、最气派的酒楼。
这里是萧一霸在济南的据点,种种消息证实,萧一霸自昨夜黎明时分进入这里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萧一霸暂不放弃这里,是因为他对“燕子、将军、萧人”充满信已,这是江湖上最优秀的杀手,他们就算行刺失败也可全身而退,无论行刺是否得手,萧一霸只有在得到确实的消息后才会离开这里。
现在尚未有消息传来,这说明三名杀手正在和卫紫衣等周旋,萧一霸是这样推断的。
这个推断是错误的,可惜萧一霸并不知道,因此,萧一霸的结局就这样注定了。
大街上匆匆行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正是北方绿林领袖“金龙社”大当家卫紫衣,他的身后则依次是二领主“无情手”张子丹、三领主“银狐”席如秀、“金龙社”大执法阴离魂、“快刀”马泰、“杀无赦”战平、“侠盗”方自如。
秦宝宝自然是不会少的,此时他正拉着大哥卫紫衣的手,一蹦一跳地走着。
殷大野摩拳擦掌,和席如秀、阴离魂并肩走着。
来之前,他们拟定了许多进攻方案,又被一一否定,最后他们采取了最直接的一种──叩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