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已来到高大的酒楼门前,昔日车水马龙的酒楼此时却静悄悄的,偌大的酒楼,没有任何一种声音。
这并不令人奇怪,反而使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手指情不自禁地扣住了各自的兵器,大战将临的紧张感令每一个人血脉贲张,心脏跳动剧烈。
殷大野忍不住轻轻道:“好紧张,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和人打架时的情景。”
一个人微笑着将手伸过来,握住了殷大野的手,这只手乾燥而温暖,有力而灵活,殷大野感激地看了这只手的主人──方自如一眼,方自如轻声笑道:“我也一样,就好像我第一次把钱包从别人口袋放入我的口袋时的情景一样。”
殷大野拍了拍方自如的手,没有说什么,方自如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酒楼的大门被卫紫衣一掌震碎,碎木纷飞,巨大的声响在空荡荡的酒楼回荡,酒楼中桌椅井然,一个人正端坐在楼上一张大桌前。
那人正是萧一霸。
萧一霸双目紧紧地盯在卫紫衣的脸上,卫紫衣缓缓地走了进来,众人鱼贯而入。
萧一霸目中露出讥讽的笑意,好像根本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嘎声道:“卫大当家,请上来,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卫紫衣只沉吟了一刻,就向属下摆了摆手,松开秦宝宝,拾阶一步步走上楼,秦宝宝刚想扑上去,却被席如秀一把抱住。
萧一霸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一张椅子,道:“坐。”
卫紫衣坐下。
萧一霸久久凝视着卫紫衣,缓缓地道:“我现在非常后悔一件事,非常后悔。”
卫紫衣淡淡地道:“你后悔什么?”
萧一霸叹道:“我后悔我为何不在少年时就认识你,如果那时相识,你我就不会有今天。”
“你错了。”卫紫衣道:“你有许多机会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可是你并不屑为之。”
萧一霸摇了摇头,道:“不是不屑为之,当我们都成为一方之主时,我们只能是对头。”
卫紫衣承认,枭雄之间的友谊只能是暂时的,必须符合当时的需要。
卫紫衣和萧一霸都是枭雄。
萧一霸叹道:“我的确不如你,在许多方面都不如你,所以,今天这个结局是无可避免的,我不可避免地成为你的对手,同样不可避免地失败。”
他的目光渐渐失去了灵活,也渐渐少了平素的霸气,有的只是消沉、沮丧和绝望,卫紫衣注视着萧一霸的眼睛,忽地动容道:“你已中毒!”
楼下的人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绷紧了的神经似乎松弛下来,人人仰首而望。
萧一霸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已中毒,就在我今日黎明回来的时候,现在毒性已快蔓延到我的胸腹,我真怕你来的时候,我已然中毒身亡了。”
卫紫衣道:“是谁下的毒?”凝眉一想立刻明白,叹道:“莫非是左燕留?”
“是的。”萧一霸在提到在燕留这个人时,神情很平静地道:“我也想不到他会杀我,也从来没有提防过他,所以,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他杀我更容易。”
卫紫衣道:“那么你一直坚持等到我来是为了什么?”
作为一代枭雄,萧一霸本不应是个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失败的人,故卫紫衣有此一问。
卫紫衣地想到过失败乃至死亡,任何一个人都有失败的可能,卫紫衣设想中的失败是一个人静静地死去,不愿让任何一个人看到,他只愿意让别人记住他的辉煌。
萧一霸道:“你和我一样,都算是一方霸主,所以我们不可避免地有相同和相似之处。”
卫紫衣承认,无论任何人得到他现在的这种地位,都必定走过一段大同小异的道路,有时行侠仗义,有时翻脸无情,甚至有时为了组织的利益而做出违反道德的处事方法。
相同的经历,必然也造成些许相似的个性和处事方法。
萧一霸道:“我们这种人最大的相同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有仇必报,有冤必伸。”
“是的。”卫紫衣承认道。
萧一霸叹道:“所以我甘愿忍受让你亲眼看到我失败结局的耻辱,只是希望你为我报仇。”
“报仇?”
“是的,报仇!”萧一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我相信大当家也不愿看到左燕留这种人活在世上,他连我都敢害,自然会害更多的人。”
卫紫衣点头道:“当然,我并不喜欢出卖主人的人,我也最恨‘背叛’。”
萧一霸已然了无生机的脸上绽出喜悦,声音在颤抖:“你真的愿意为我报仇,真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