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吊灯,夜色里的灯光朦胧暗淡,让空气显得越发地静谧。
天真窝在沙发里低着头,仍是不说话。
“我还要出去,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可好?”秦浅看着她道。
“我错了……”她幽幽开口,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我刚才不应该告诉他那些。”
沙发那侧微陷,是他在她身旁坐下来。
“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他轻声道,“你还年轻,天真,以后你就会明白,没有谁能真正对得起从前的自己。”
我们都是这样,一路跌跌撞撞而来,只不过是比别人多摔倒了几次,摔得重了一些,但我们也会因此变得更加聪明和坚强。
她抬起头,水光浮动的眼中有伤痛,有茫然,也有些微震动。
“等我回来。”秦浅站起身,并未再看她,开门走了出去。
无论听见了,或者经历了怎样的故事,我们都无法停止命运的脚步,只得抬起头继续面对生活。
……
良久之后,天真走到吧台,拿了杯子和一瓶酒。
Absolut Vodka,只一口入喉,便觉得胸口烧灼。
Absolute,绝对的。
她轻轻地笑,这世上有什么是绝对的?
外面的音乐声仍隐隐传来。
她踢掉鞋子赤足在地上轻舞,Someone dance to remember,someone dance to forget……她记得有首歌中这样唱。
有些舞是为了回忆,有些舞是为了忘却。
而她呢,想记起什么,又想忘记谁?
开始觉得晕眩,许多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又消失。
仿佛是年少时看的一部电影,苍茫的雪地里,女孩对着远处的山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你好吗,我很好。
还有谁,对着同一个邮箱地址写信,重复地打着,你好吗?我很好。
一封又一封,却从来都没有发出去过。
你好吗?我很好。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好。
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很不好。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她觉得疼痛。
低下头,却看见有红色的液体爬上那些晶莹的碎片,她缓缓地蹲下去,整个人轻飘飘地,摇摇晃晃。
……
“你疯了!”光亮乍现即隐灭,音乐声蹿入耳中又消失,只听得有人低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秦浅紧紧地拽着她,低头检视着她满是血迹的双手。
确认那些血并非来自光洁的手腕,他松了口气,将她抱至沙发上。
“对不起……我摔坏了酒瓶……”她勉强维持意识,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