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的关系,居然一时间前所未有的和谐。
嵇书勤是个性情温和认真到古板的性子,他坚信自己决定对的信条,陆但又并不是听不进去别人说话。
讲道理来说,陆梨阮不觉得他有不对的地方,只不过是所处的立场不同,陆梨阮会同他争辩,却并不会真的讨厌他。
这段时间以来,陆梨阮屡次想找出嵇书勤此人是伪善的证据,可到头来,陆梨阮却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让陆梨阮更加不解,皇后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如此对待嵇书悯是因为内心的仇恨无处抒发,让她扭曲到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毫无怜爱。
但她对嵇书勤呢?
她将嵇书勤养得几乎不谙世事,有着好似在云端的清隽与端方,究竟意欲何为?
不用嵇书悯同她说,陆梨阮自己都能想到,皇后现在一定是越来越坐不住了,大皇子远离她一天,她定然就忐忑一天。
“皇后何时才会回宫?”陆梨阮手掌摸着药油,打着圈一下一下,在嵇书悯的膝盖上揉着,一边随口问道。
嵇书悯不喜欢药油的味道,他仰靠在软枕上,微微皱着鼻子,轻哼道:“梨阮还要同我赌?”
“不赌。”
陆梨阮还没忘了上次自己手指头疼了好几天的事儿,果断拒绝。
“你爱说不说。”陆梨阮补充道,手下用力,将嵇书悯白玉一样的皮肤揉捏得泛起浅红。
“我说,就就算从梨阮那儿讨不到一点好处,我也会说的。”他拿腔作调。
陆梨阮勾了下嘴角,也不回应他,只等着他继续开口。
嵇书悯无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梨阮是越来越精了,从前三句话能给她耍得转一圈,现在完全不行了。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现在火候还不够,皇兄在父皇心中的位置还不够重,还得……再添一把火!”嵇书悯抬手朝着西面指了指,话中有深意。
陆梨阮似懂非懂。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这把火是什么了。
边关大捷!
西戎自上次被打退边境五座城池后,休整几年,自去岁年关前后开始,又蠢蠢欲动。
蛮族便是如此,会被打怕,但不会一直怕下去。
只要给他们一点可乘之机,就绝对会卷土重来。
这次大捷中,竟是于对垒中,直接将西戎四王子击杀,西戎连他们王子的首级都未拿回去。
西戎王有众多王子,大王子被庄将军擒获,后不肯被俘,自我了断。
二王子在战场上残疾,三王子竟是被庄玉寻一个女将长枪挑下马背,被跟随的将士救走,后来便不再上战场了。
没想到此次,一贯善战的西戎四王子,也死了!
西戎四王子一向以残暴凶恶着称,他在庄将军常年驻守边境之前,有回攻破了边城,居然下令屠城!
不知道多少边境百姓命丧当年,他不仅不掩饰自己的恶行,带领的队伍烧杀抢掠后,还一把火将城烧了,正值秋季,荒草一烧,连天浓烟,据说四王子回到西戎都城时,还能遥遥见到那边浓烟隐隐。
他以此来向欣西戎王邀功,被西戎王夸赞是最英勇善战的勇士。
这也成了边境百姓的噩梦,此后那城竟似成了死城般。
那座城距西戎虽然不算太远,但西戎游牧民族自是无人在那里农耕,而周围的百姓则是不敢靠近,直到庄将军前去,情况才好转起来。
那里如今已经又恢复了平静与人烟。
这次四王子的首级直接被斩下来,用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来对他,将首级挂在了城门上,边境百姓无不欢呼。
“好好好!”皇上一连说道,他这些日子容光焕发,此时胸腔内涌起万丈豪情,仿佛回到了刚登基的日子般。
群臣恭贺,一时间朝堂上格外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