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阮坐着马车在皇宫小门进入时,乌云从月亮上划开,月影氤氲,仿佛酝酿着什么般,马蹄“哒哒”声敲击在地面上,令人心头不安。
“怎么这里没有人看守吗?”进到宫中后,陆梨阮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吐出口气来,扭过头往后看着询问。
“除了宫门那面,其余的小门也都清理过了。”庄玉寻目光炯炯,一直警惕戒备着,府外没有府内安全,她生怕陆梨阮这一路上出什么意外。
毕竟,能在三皇子府外布下那么多人手,二皇子想必已经要不择手段了。
陆梨阮回到了宫中曾经自己住过的院子。
松静苑一如既往,沉静而幽暗,陆梨阮一踏进去,脑海中就浮现出无数的,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让她忍不住放轻脚步,手指触摸着一物一景,只觉得一切熟悉又陌生,曾经在这里的日子恍若隔世。
松静苑里面打扫得很干净,哪哪儿的确都是保持着原样。
就连……
还没等陆梨阮看完院子怀念完呢,就听见庄玉寻颇为兴奋的声音“梨阮——梨阮你看!这个狗洞还在哎!”
陆梨阮:……
转过头去,就看见庄玉寻站在墙边,弯着腰颇为激动地指着那个,被清理的整整齐齐的狗洞。
“啊,啊哈哈哈哈。”陆梨阮干笑两声,刚才那种有点淡淡的伤感一下子烟消云散,甚至觉得有点荒唐。
是啊,仔细想想,过去发生的一切确实是蛮荒唐的。
进到屋子里,小喜子的身影从院子外面进来,无声无息的。
“娘娘,三,三皇子殿下,正……正在前面,与,与大皇子在一起,等……等一下,来,来见您。”
“嗯,让他不用着急,正事为重。”陆梨阮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屋子里炭盆烧得很热,陆梨阮坐在边儿上,有点心不在焉地转着手腕,心里没有在府中的难安了,好像只要能离嵇书悯近一些,即便没有见面,也会觉得更加安稳。
“梨阮,这个花盆……怎么长得这么丑?”庄玉寻闲不住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忽然蹲下身子,手指点了点一个乌突突的硕大的花盆。
陆梨阮顺着她手指看过去。
那花盆原来陆梨阮在的时候,里面种着花草,现在陆梨阮离开了,里面便什么都不种了,于是下面的花盆便大喇喇地暴露出来了。
“嗯……”陆梨阮抿了抿嘴。
“真的好丑啊,怎么放在这里了?”庄玉寻用手指抠了抠上面的尘土。
够了,那是你三皇子殿下亲手做的花盆!他以前的手工就是这个风格的!
嵇书悯原来做陶器的手艺的确是差了些,比起做瓷器,陆梨阮觉得当时阴郁疯癫的太子殿下,更是用摔瓷器来解压的。
摔得比成的多。
“别看花盆了。”陆梨阮轻叹了一口气,过去把庄玉寻拉了回来。
喝上几口热茶,吃了几块点心,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换了件衣裳歪在床上,陆梨阮拍拍身边的位置:“玉寻,今日也不用你值夜了,你上来同我一起睡一会儿。”
“我不困。”
“你怎么总是这么精神充沛的?”
陆梨阮是真觉得,和庄玉寻一比,自己好像缺少阳气似的,这几日,她几乎都没怎么看庄玉寻合上眼睛过。
“不用,我一点也不困。”庄玉寻嘴上说着,却还是坐在陆梨阮的身边,歪着头靠在陆梨阮的肩膀上:“梨阮心疼我了呀?”
陆梨阮被她逗乐,也歪过头去靠着她,两人依偎在一起,一旁候着的小喜子偷偷地往这边瞄了两眼。
三皇子殿下可是叫奴才把娘娘怎么样了细细与他说……这可……
“娘娘,您要歇了吗?奴才去把宫女唤来。”小喜子十分有眼力见的询问。
青禾这几日并未跟在陆梨阮身边,她被陆梨阮送去了合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