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靳树禾的害羞和手足无措,陆梨阮就显得平静坦然了许多。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一旦别人更加紧张反应大,你就会平白生出种居高临下,比他强很多的感觉,让陆梨阮自信爆棚。
看,我这自信的大人姿态啊!
自信的大人在送羞恼的小孩子出门的时候,还晃了晃手机,用口型做说道:“网购~”
门“嘭——”地一声被靳树禾关上了。
等到了办公室,今天大家都显得比较悠闲,昨儿是秦文和齐思朗值夜班,看靳树禾大包小包地进门,一扫困意,眼睛睁得溜圆凑了上来。
“哟~小陆今儿犒劳三军啊!”秦文看着满满几大盒子西瓜,牙签儿也不用,拿起一块儿就塞进嘴里了。
“梨阮姐说,这是你和吕姐的辛苦费。”靳树禾轻飘飘道,目光扫了他一眼。
秦文笑嘻嘻,丝毫不以此为耻:“咋,你还搁小陆那儿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以后有这好事儿,我们肯定还干,放心吧,肯定不会呵护着你的!”
“文,文哥,你可真坏啊!”齐思朗发自内心,情感充沛道。
被秦文一脚蹬屁股上了:“借光的,吃都堵不上你嘴?”
吕纯来了后,看着每个人都分了不少,依然还剩下的西瓜:“嚯!昨儿你买了个多大的回去啊?”
今儿的确是清闲,下午几个人窝在办公椅上,都开始犯困了。
吴祁东从外面走进来:“结案报告交上去了,希望不用再补充材料吧。”
“不能吧?口供,物证,拎回局里再次审讯的口供,不能再补充了吧……”齐思朗叹了口气。
靳树禾没说话。
那天从赵礼柱住处出来后,谢队和吴副队就一致不让他再插手这案子了。
虽然赵礼柱一再要求再见一次靳树禾,但靳树禾却并没有理会,从今往后,也再也不准备去见他了。
不是靳树禾软弱,而是已经没有必要了,他这种人,再见到自己,也绝对不会悔改的,他只会用语言行为刺激自己,从自己身上找令他舒畅的扭曲的情绪,靳树禾越是不去见他,他越无法再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对了,你那个婶儿,要不要到我这个房子住?”秦文想起来,椅子蹭到靳树禾旁边问。
“陈婶儿说她去霞婶家住一段,然后自己想办法租房子,说……她得学着自力更生,她下半辈子要在蒲城活下去。”
“是啊,回去也没用。”吕纯叹了口气。
靳树禾有个必须要去的地方。
他再休息时,正好赶上周六。
他借了秦文都车,和陆梨阮带上东西出发了。
“咱俩也买辆车吧,我今年考个驾照去。不然真不太方便。”陆梨阮想了想。
“我不懂,到时候你去挑吧。”
靳树禾一愣,想说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懂,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开着单位后勤批下来的公用车,开的起飞也不心疼。
“你说咱们家总得有个能办事儿的人吧?咱们家得有个能当一家之主的吧!”陆梨阮在他开口前认真说道。
然后靳树禾就闭上了嘴。
“一家之主”这四个字,好像把他当成气球一样,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