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她有思想,她有喜怒哀乐,她也有会自己的委屈、不甘、愤恨。
越想越是憋屈,眼泪就像被打开了开关一样,越冒越多,根本不受她控制。
季烟难过地低下头,双手掩住脸,泣不成声。
“是我的错,”他走过来揽住她,将她靠在怀里,低声安抚,“都是我的错。”
季烟一边把眼泪全部擦在他胸前的布料上,一边呜咽着说:“给不了我想要的,就不要过来打扰我。”
他没说话,只是再一次将她拥紧。
季烟的心一沉再沉,她撇弃了在他面前的尊严,已经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才说了适才那些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话。
从前读书时代,她不是没暗恋过人,不是没被人追过,可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高姿态的那一方从来都是她。
觉得对方不合适,及时损止,潇洒说再见一去不回头的人从来都是她。
这是第一次,她自欺欺人,一再祈求一个成全。
她的态度已经放得足够的低,他还是不愿意给她一个成全。
他甚至连一丝希冀都不愿给她。
季烟吸了吸鼻子,抓起他的衣服,擦了擦眼泪,然后在他错愣中推开他。
她仰起下巴,故作倔强地问:“今晚我就问你一件事,你给我一个答案。”
他神色异常冷峻,下颚绷得紧紧的,她权当看不见。
她咬咬牙,松了口气,看着他,语速飞快地说:“王隽,你有想过和我的未来吗?比如我们共同组建一个家庭。”
她想,她说得足够委婉了。
她差点就说出结婚二字。
他神色还是那般冰冷,仿佛身处境况之外。如果说刚才他还有几分歉意的动容,那么现在他已经恢复往日的冷漠,有种事不关己的淡然。
就像一个局外人,冷眼观看。
她不用再抱有期待,更不用再回头了。
迅速收好失态,季烟笑了笑:“今晚打扰了,我先回去。”
她转身朝卧室走去,走出没两步,被他从身后握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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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转身看着他:“放手。”
他很冷静地跟她分析:“很晚了,你在这边住,明早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可以叫车。”
“不安全。”
“不安全吗?”她朝他微笑,“我让我朋友来接我。”
他愣住,因为她眼里的果决。
尽管刚刚哭过,眼眶还泛着红,但目光却异常坚定,一丝讨还的余地都没有。
趁他怔愣间,季烟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卧室。
王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有种突如其来的心慌,梗在胸口,闷得他透不过气来。
好似这一次就是真的离别,他要想以后还能见到她,此刻就该义无反顾地去追她,可脚下却如千斤沉重,将他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内。
她刚才的问题,他的答案其实很明晰,但也足够残忍,不会是她想听到的。
他从来没想过和什么人组建一个家庭,包括她。
尽管他对她很有好感,甚至,介于喜欢和爱之间,但这依旧不能动摇他的原则。
她说得对,她要的,他给不了。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垂下双肩,头一回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正在重重地压着他。
没一会,季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