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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貂呢（第2页）

“你就是这样保护文萱的？”

沙哑又带着点文人的书卷气，这一声轻缓的质问落在璟帝头上，却重似山岳。

啪！装满清酒的玉盏被捏的粉碎，酒液飞溅，鲜红的热血顺着攥紧的拳头划过手腕，滴落在桌案上，混着透明的酒水，散发出刺鼻的烟气。

“朕。。。我，对不起五妹，我对不起你们。。。”

半个月后，一道圣旨震动了整个朝堂：立长公主南宫芷雪为储，赐李相长子李长安为驸马。

许多人猜测，这是迫于李兆熙功高震主，赏无可赏的政治联姻，虽然晋国也有女子掌国的先例，但立方才一岁的南宫芷雪为储，也着实太离谱了一些。好在这几年，见识了璟帝和李相的雷霆手段，倒也没人敢公开质疑什么。

七年后，按新制，所有年满7岁的孩童，都要前往当地乡学开灵根，入乡学四年，文武兼修，随后升入县学，主修文或武。文分商农工器，武分道法内外。三年后，不论文武，皆需升入玄阶一品，才能从县学结业，而后从军一年，服役三年，亦或是直接缴纳这七年的学费。通过州试考核者，可暂免学费，升入各地太学。

此制名为乡学制，乃百年前当朝宰相李牧开创。

时值北境冰鬼泛滥，北方四州民不聊生，地方宗门也难以有效收集兵源，李牧趁势推行乡学制，扩大兵源的同时，整合了东南以御兽门和秦楼为首的宗门势力，联合西域阙氏，历时十四年，消灭了近乎九成的冰鬼，将北境防线推到了雪窟以南二十里，相当于开拓了三州之疆土。

虽然雪窟近地极冷，并不宜居，但远离魔窟，北方四州得以安定，整个中原从北到南实现统一，这是自始帝之后，千百年来，从未有人完成的壮举。

可惜短短四十年后，借由把控东南航道的优势，御兽门和秦楼联手，通过掌控进出妖族贸易的通行权，重新控制了江南二州。中原各大宗门也开始抱怨，不满朝廷对民间兵源的独占，纷纷要求废止乡学制。

新君南宫永丰年少，是个没过过苦日子的主，北方又没有什么冰鬼的压力，自然没必要每年保持这么高的财政支出。谁知道这一放开，泥沙俱下，各大宗门一改以往精挑细选的风格，广招子弟，各宗门间甚至爆发了抢人大战，为一县一乡的招生权大打出手。

当朝廷反应过来时，已覆水难收，一时间，中央与地方，甚至地方与地方的关系剑拔弩张，短暂兴盛的王朝也开始走上了下坡路。

璟治十五年，年仅十四岁的李长安突破地阶，成为晋国史上最年轻的地阶高手。腊月十四，在从长青山回京的路上，晋国腹地，李家兄弟二人遭遇了百花谷的刺杀，随行的两位天阶影卫惨死，长青山得信前来支援，执法长老薛云鹤重伤，李长安失踪。李长逸自幼体弱多病，无人关照，反而成了漏网之鱼。

腊月二十四。三千黑甲荡平百花谷，百花谷主裘曼珠逃往西域，李长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重金求助东海占星阁，也只得到个生死未卜的卦象。如此，原本大哥李长安的婚约，落到了次子李长逸的头上，大皇子南宫昊乾为了避嫌，受调离京，前往江南掌管皇朝商会。

“多亏了清宁姐，不然怕是要到九梦百花阵里找你喝酒了。”卫修文拿起酒壶，给李长逸斟满一杯，“你小子也真是命大，玄阶一品的修为，中了百花散居然没死。”

“从小体质就不好，补药吃多了，神魂比一般人强点也是正常，毕竟你们炼体的功夫，我都拿来修道了。”李长逸摇头苦笑，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左手习惯性的摸向桌角，“说起清宁姐，我。。诶？我貂呢？”

“呀！”

还没等李长逸收回虚握的左手，门外走廊里便传来一声少女的尖叫。坐在外侧的卫修文轻拂衣袖，食指微弹，堂中木门应声而开。

门外两步楼梯处，一位身着素衣，丫鬟打扮的少女，正提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食盒，像是去隔壁上菜的。而那只贪吃鬼倒挂在少女腰间，两只前爪按在食盒盖子上，小鼻子一耸一耸闻个不停。

“怎么了？”一声轻柔的询问从少女后方传来。

少女侧开身子，只见一名身披雪白狐裘的贵妇人拾阶而上，最吸引人眼球的，却不是那一头如雪的白发，而是她头顶一只竖起，一只半耷拉着的白色狐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