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很隆重,林州行就这样说了,偏过头笑了一下,很快又收回视线看路,这个时候该回答什么?我想了想,啊,想起来了。
我笑了起来,眼睛弯起来,新年快乐。
男主视角【第三人称】01宁北来客
【他们站在河的两岸,总要有一个人涉水而来,他不是不愿意当这个人,他只是不愿意看邓清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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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北是一座老工业城市,随处可见灰突突的旧时代建筑,热电厂的水泥烟柱静静地突兀地伫立在远处,那是宁北钢铁厂的配套工厂,苏联援助时期的遗留产物。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钢铁厂都是宁北工业的支柱企业,贡献了全市一半以上的gdp,时间一年一年过去,设备逐渐老化和陈旧,人也是。
曾经一批赴苏留学的技术骨干退休,他们的子女顶岗上班,然后子女们也老了,钢厂的年生产量不达标,设备也不符合最新的环保标准,有时候新起炉灶比起彻底改造反而便宜,轰轰烈烈的乔迁仪式过后,宁钢搬到了省会城市,但所谓的“宁北钢铁厂”和这块地,却仍然留在了宁北。
基于当年的战略思维,出于对基础性工业的有生力量保护,钢厂选址十分偏僻,即便整个宁北市并不大,但从市区开出,仍然需要四十分钟。
长年的工业生产污染了这里的水源和土壤,接收企业被强制要求负担起治理任务,厂房、仓库和废旧的生产线也留在了这里,财政不拨款拆都拆不起。
没有人想啃下这里,也没有人对这里感兴趣,宁北没有旅游资源,第三产业并不发达,和很多北方老工业城市一样,人口流失严重,年轻人越来越少。
能卖的地都已经卖了,招商引资的效果却并不是很好,曾经的宁北有宁钢,现在的宁北什么都没有,钢厂像一块焦黑的膏药,贴在光秃秃的大地上。
后来,林平舟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全国性的零售巨头要在此处投资,被时代遗忘的钢厂将焕然一新,在同意承接钢厂改造和环保治理的同时,周围的大片用地也一同被划进项目,百乐被批准的宁北工业园总规划占地1700亩,计划五年内完工,届时将辐射周边四省几十座城市,成为百乐在北方的零售产业链大本营之一。
这是能决定宁北未来五年经济发展的重大项目,林平舟每次来宁北,都能享受到最高规格的待遇。
只是这一次,悄悄来到宁北的林家人,并不是林平舟。
曾经钢厂未搬迁时,除了厂内自行配备的班车,还有市政专门规划的一条公交线路,在钢厂离开宁北后人流量骤减,公交线路也被停运。因此在工业园项目启动后,工人的上下班成了大问题,总不能所有人都吃住在工地,这次又是市政出面,拨出几辆公交车接送,一天两趟,过时不候,要想打车,就得加返程价格,等于双倍,想想都肉疼。
大潘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很机灵,很有眼力见的人,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讨到老婆,但他已经攒了一点钱了,而且工头看他上过初中能算数,让他帮着记账,他记性好,找他拿过工资条的工友他都认识,所以今天一上车,他就发现不对劲,胸有成竹地对邻座的小吴说:“今天车上,有人物。”
小吴是小工,跟着他叔来跑活儿,他叔今天轮休,他就跟着大潘,愣头愣脑地问:“什么人物?”
“喏。”大潘努努嘴,“白帽子。”
工人带黄帽子,技工带蓝帽子,红帽子是头头,白帽子就是头头的头头,一般是项目监理或者更高级别的领导,更大的人物,小吴觉得不像,小吴扭头看了又扭头过来:“不像,咋跟我差不多大,大学生吧,要么就是工头的亲戚。”
“放屁。”大潘啧啧有声,“你不会看人!”
那是个很安静的年轻人,一身黑色,宁北现在零下好几度,他穿得却一点都不臃肿,肤色很白,是那种没吃过苦养尊处优的白,个子虽然高,但骨架不大,露出来的脖子和手腕都挺细,五官很柔和,一看就是南方人,而且是过长江以南,标准南方的南方人。
其实他一上车就已经被一车人打量过了,觉得太打眼,但没人上去搭话,他旁边的位置也没有人坐,大潘一屁股坐过去,咧嘴笑道:“老板,借根好烟?”
烟是很显身份的东西,也很好猜人身份,年轻人从兜里掏出一包刚拆的中华金细支,笑了笑说:“我不是老板。”
这烟千把块一条,就算在店里熟人拿也得八百块一条,这还不是老板?大潘心里大喜,心想我这是撞到贵人了,但贵人口味挺特别的,一般人抽华子都抽大中华或者中华软包,这个老板好讲究,抽这种又细又巧的淡烟,捏在手里,还没有小指头粗。
大潘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惹着前后座都眼热,年轻人又笑了笑,给前后座也散了几根,大潘要给人点,对方摆了摆手,甩开火机自己咬着引燃,烟点着了并不吸,只是夹在指间,很客气地说:“跟您打听点事。”
“问我啊老板,我宁北通!”
“老板老板,他不行,问我问我!”前后座一下子都趴了过来,兴奋不已,大潘给他们都推开,用力啐道,“呸!什么德行!”
宁丰集团是地方国资委控股,这几年受宁北整个经济形势的拖累,效益不太好,但自从林平舟的百乐进来合作之后,宁丰的日子就好过起来,王总舒心不少,只是最近又愁起来,林平舟传话过来,说百乐的资金链吃紧,让他抗一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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