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穆琬有些奇怪,不像平日里的她。
她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对于薛蕙更是不屑多说一个字。
“你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薛蕙忍着痛,调侃着道。
穆琬的手顿了一下,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舒太妃从前说的那些话。
她有些心虚的收回了手,眼神复杂的看着薛蕙:“你总要给娘娘一个台阶下,难不成你要一直跪在这里不成?”
薛蕙沉默了一瞬,还是摇了摇头:“若我此时起来,那先前几个时辰便是白跪了。”
舒太妃是当着满院子的下人说的:薛蕙若是不认错便一直跪着。
她要是此时一声不响的就起来走了,只怕明日她不敬婆母的闲话就要传出去了。
“你……你怎么这么犟啊?”穆琬简直想钻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你也别劝我了。”薛蕙对她笑了笑,“免得牵连到你。”
舒太妃可不喜欢她们二人走的太近。
“你当真不肯起?”穆琬又问了一遍。
薛蕙不说话,沉默应对。
穆琬站了好一会儿,见她还是不肯动,便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她的。
她只能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只膏药,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冷声道:“这是活血化瘀的膏药,一会儿无论多疼,都得让人将你腿上的淤血揉散,不然接下来几日你别想好好走路。”
“多谢。”薛蕙朝她微微一笑。
穆琬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芸香悄悄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膝盖,疼得她气血上涌,眼前都晃了两下。
“又连累你与我受罚了。”薛蕙看见她的动作,略带歉意的说道。
“王妃说的哪里话。”芸香道,“我是您的丫鬟,自然要与您同甘共苦的。”
*
薛蕙一直跪到了晌午都还未起身。
舒太妃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一时也没了胃口。
“她还跪着不肯起?”她问正在布菜的费妈妈。
费妈妈手略微一顿,点头道:“穆琬去劝了,也是劝不动。”
舒太妃脸色一沉,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她这是在威胁谁?”
费妈妈放了筷子,轻声说道:“娘娘,老奴说句不该说的。”
舒太妃扫她一眼:“说。”
“王爷本就因为王妃与您离了心,如今无论是谁的错,若叫王爷看见您让王妃罚跪,只怕你们母子的关系,要雪上加霜的。”费妈妈说道。
她跟在舒太妃身边最久,这些话也只有她才敢说。
“是我要让她罚跪的吗?”舒太妃语气不善,“她自己一声不吭跪了下来,还要我去求着她起来不成?”
“所以这一招就是王妃高明啊。”费妈妈劝道,“王爷如今是向着她的,她这么一示弱,王爷自然要偏心她。”
舒太妃只觉胸口堵得慌,大喘了好几气,才道:“养个儿子是替别人养的,到头来还都成了我的不是了。”
“不如您先用着午膳,我去劝劝王妃?”费妈妈听出她语气里的松动,就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