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下面,穿着黑色的运动装,出来之后朝那边走了。”
“你为什么没叫我?”
“我忘记了。”
“那你站在这别动。”
罗谣跑开了,她的脚步在天桥上咚咚响。沈澜沧看着她跑下天桥,消失,又在桥下的路灯旁出现。
“沈澜沧。”她站在那栋楼的门口喊道。几个夜行的人被她吓了一跳。
沈澜沧冲她挥手,问:“你在干嘛?”
“我刚上完舞蹈课。你怎么也在附近?好巧啊。”
“是啊,你要上来吗?”
“来了。”罗谣又咚咚咚跑了上来。
沈澜沧分给罗谣一支烟,她们靠着天桥坐下来。沈澜沧说刚才那一幕很适合拍成电影。罗谣说你怎么干什么都能想到电影。沈澜沧说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一场电影。罗谣说你不要装蒜了。
“你真的要做导演吗?”她问。
沈澜沧表示肯定。
“之后要考电影学院吗?”
沈澜沧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去法国学电影,我一直很喜欢法国电影。”
“去法国的哪里?”
“巴黎,那里是法国电影的灵魂。”
“巴黎……”罗谣自言自语,“我妈妈就在那。”
沈澜沧正把烟往嘴边送,手顿了顿,问:“你妈妈在巴黎?”
“对,她是个舞蹈家。”
沈澜沧再次感到意外。
“她去那里演出吗?”她问。
“她在那生活。我小学三年级她就去了,我十几岁时她回来待了半年,和我爸离了婚,然后就一走了之,再也没回来过。”
罗谣一口一口抽着烟,渐渐熟练,她歪着头看沈澜沧,骄傲地向她展示。沈澜沧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说:“她为什么不带你去巴黎?”
“可能……她只想自己去吧。后来她和一个法国人结婚了。”
“父母有时候……真是自私。”沈澜沧不知道该不该这样评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但这就是她那一刻的想法。
“确实。但如果她不走,现在就是个被家庭琐事淹没的女人,她是受不了拘束的性格。这样也好,总好过她留下来,大家一起痛苦。”罗谣叹气。
“你继承了她的性格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不写作业。”沈澜沧笑着说。
“你不是也不写吗?”
“对,我们同流合污。”沈澜沧和罗谣握了握手。如果高桥老师听到了一定很头疼,她平时就为这两个人不交作业而犯愁。
“你学跳舞是因为你妈妈吗?”沈澜沧问。
罗谣掐了烟,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