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怪人缓缓向祝士杰逼去。
祝土杰身旁忽窜出一魁梧大汉,金背砍山刀卷出三重刀花,快如奔电向白衣怪人攻去。
白衣怪人冷冷一笑,右臂疾挥!
大汉如中山岳,狂嗥一声!
金背砍山刀脱手飞出半空,仰面倒地,身躯渐化,变成一滩腥臭黄水,地面只留下衣履毛发。
祝士杰等群雄不禁骇然色变。
佛面人屠铁少川佯装一副悲天悯人之容,唉了一声道:“尤兄只须点倒为止,何必杀人,如此老朽更无法洗刷沉冤了。”继目注祝士杰一眼,又道:“铁某为祝庄主引见,这位朋友就是昔年名震三秦的白衣神荼尤宝童。”
祝士杰闻言不由心神大震,暗道:“果然是他,另一人定是辣手郁垒阳德。”他本察觉两人神状不禁脑中忆起神荼郁垒两大凶煞,这一说破,更证实了他之所虑。
铁少川微微一笑道:“其实,铁某规律甚严,绝不纵容门下为恶,此乃一段误会,倘不见弃,请至敝堡一叙,为祝庄主洗尘把盏如何?”
表面上语气委婉,骨子里却寓有恫吓之意,显然自投罗网,谅你插翅难飞。
祝士杰心如刀扎,他风闻恶鬼堡外群雄毕集,均是三山五岳,威望宇内,艺震八荒的高手,自己登门寻仇,这班侠义道人物必不会坐视,但一路而来,却未遇上一人,大出自己所料,暗暗悔恨不止。
铁少川见祝士杰久久不答,道:“铁某绝无相害之心,祝庄主为何犹豫?”
语含讥刺,祝庄主不由老脸一红。
忽林中随风传来阴寒如冰笑声道:“你道他真个怕你不成。”话音未落,林中已自飘然走出一个面色冰冷,目光如电的青衣老叟。
铁少川淡淡一笑道:“尊驾请赐告来历?”他知目前处境甚危,武林群雄虎视眈眈,杀一祝士杰不过举手之劳,恐牵一发面动全身,为此心有顾忌,迟迟不敢出手,一见青衣老叟,只觉心神微微一震。
青衣老叟道:“老朽出道江湖时,你尚未出生人世,老朽姓名来历说出谅你也不知。”说着目光向四周郁林望了一眼,冷笑道:“林木中你布下天罗地网伏桩,认为祝士杰如若网中之鸟,插翅难飞,哼,铁少川,你错了。”
白衣神荼尤宝童大喝道:“你是谁?竟敢在铁令主前卖狂!”欺身如电,一掌斜拍青衣老叟左肩。
他那手法诡异,掌势拍向肩头,五缕阴寒指风却袭向胸腹五处要害重穴。
青衣老叟视若无睹,待来掌堪近肩头五寸之际,突身形一挪,右手弧形抓出,一把扣住尤宝童曲池穴。
尤宝童只觉痛澈心脾,行血逆攻,不禁冷哼出声,汗珠沁出如珠。
青衣老叟身手奇快,右手如刃,一式“五丁开山”猛砍而下。
但听尤宝童怪叫一声,一条右臂,血淋淋离肩坠地,栽仆倒下,转眼便化成一滩黄水。
青衣老叟长叹一声道:“善泳者必溺于水,不料尤宝童本身之毒无能自解,作法自毙,何能怨恨老朽。”
阳德不禁色变,身形拔空腾起,两臂箕张,挟着一片阴寒狂飚,势如飞瀑怒潮,凌头罩下。
只见两条人影一合,阳德突倒飞而出,倒栽在草坪中,五官黑血齐涌,心脉震断,脏腑尽裂毙命。
佛面人屠铁少川不禁大骇,右臂疾伸向肩头“玉勾斜”剑柄上。
青衣老叟忙摇首道:“慢来,老朽还有话说,你那玉勾斜杀不了老朽,只怕你有丧身之危。”
铁少川厉声道:“尊驾还有什么话快说!”
青衣老叟淡淡一笑道:“老朽久不犯杀戒,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目下你强敌遍伺,据老朽所知,武林诸大高手均觅寻干将莫邪稀世宝刃,一俟觅获,即你授首之期,老朽来时,眼见武林盟主往你堡中而去,你还不知自保,在此逞凶则什。”
铁少川哈哈狂笑道:“铁某此堡无异金城汤池,危言耸听无用,奉劝尊驾,不如束手归顺,玉勾斜一出后悔莫及矣。”
云空中突传来尖锐鸽哨声,铁少川面色一变,一只灰鸽飞泻扑下,栖止在铁少川肩头。
鸽足上绘着片纸,字迹潦草,上书:“霍小贼已闯入堡中,杀伤多人,请令主速回。”
铁少川心惊胆怵,喝道:“你我后会有期,走!”率众转身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