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桌稳如泰山,桌上的酒菜,点滴未溢,丝毫未动!
倒是玉锁公子金不换那落在桌上的一只手,如同被桌于上的竹皮被胶住般似抬不起来!
怒哼一声,奋力一招,左掌一推战飞羽面门,右掌猛然自桌上抬来,倏忽刮向战飞羽。xwanben
动作忽捷快速,干净利落,出手甚是诡异毒辣,掌影幻化中,一道白线,起自虚无,又回复虚无,战飞羽挚杯的手,动都没动,杯中酒亦滴酒未洒,那是他的左掌,仅仅是那么一闪。
玉锁公子金不换瘦长的身影,在一声闷哼之中,突地连退三大步,身于似根竹竿倒地,直直的向左斜倾!
棚中顿时大乱,惊呼,怒骂,讪笑,编织成一道洪流,哄哄然如市集喧扰。
混乱中一道灰影,贱然而至,双手扶住了将要倒下的玉锁公子金不换,口中道:“公子!公子!硬挺点……啊!”
他是那翘胡子老头,双手扶住玉锁公于前后背,歪头一瞧,蓦地惊啊出声,忙不迭的,双手一推!
玉锁公子金不换的瘦长身躯,突又直直的歪向正射落身后的那一对娇美的人儿,大姑娘与小媳妇!
惊呼声中,双双伸展玉手,扶持住要倒的玉锁公子金不换的身躯!
一声冷哼!
一道灰影,如尘飞倏落,射向棚外眨眼无踪,翘胡子老头,突然走得没影没踪。
娇美的人儿,四双玉手,扶持中迅快的移动,双双换个方向,突地互视一眼,露出了一股诧异之容,神色中包含着惊震,失望与狐疑,极似这挖宝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到的乃是一堆破铜烂铁一般!
“砰”的一声,玉锁公子金不换的身躯,突地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就像一条死狗!
大姑娘与小媳妇,互视一眼,点点头,双双转身,向战飞羽走去。
轻柔地,似是说给自己听,故而格外显得低沉,声音出自战飞羽之口:“没有了是不?”
娇笑潋滟,少妇突地脆声道:“不错,没有啦!我的爷,我们虽然未曾谋面,然而我青楼双艳,可也不敢在自菲薄,爷您是否可赏我姐儿俩个薄面?可怜我们二人迢迢千里,就是为的那件物事而来!如今眼见到手,突地不翼而飞,爷您说,我们费了如许心血,会甘心吗?”
讪仙之声,顿时停息,如同在滚沸的锅里,浇上了一瓢冷水棚内鸦雀无声,滚止沸停。
“青楼双艳”朴氏姊妹,艳名播武林,奇技震江湖,朴少姑与朴幼妮之名,既为武林人人思欲一亲芳泽的对象,又畏其艳则艳矣,娇则娇矣,就是那股子“扎手的玫瑰”劲儿,常使人裹足不前,不敢近亲芳泽。
战飞羽眼角瞟一瞟对方,无动于衷的道:“姑娘找错人了!”
朴少姑媚笑一声道:“我的爷,明人眼里揉不进沙子,玉锁公子金不换胸前的伤势犹在,您能说那不是您的杰作?”
沉稳地,战飞羽道:“我没有否认!”
媚意更浓,笑声更脆,语声更甜,朴少姑道:“这不就结了,爷既不否认,那杯中的物事,就请赐在下姐妹如何?如蒙允准,我姐妹二人愿……唔……”
正容不斜,战飞羽冷冷的道:“不敢当,姑娘会错意了!”
似是不会讲话,但一开口就有一股特异的格调,使人听了甜甜的,痒痒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磁性,大姑娘朴幼妮开口道:“会错意也好,会对意也好!只要爷懂我们姐妹的意思忧行了。有什么条件,这位大爷您尽管开口,只要是我姐妹能办到的,无不奉陪,使爷您如愿以偿!”
冷冷地,双目中眸瞳寒光陡射,寂寥中有股威煞,冰冷森寒的散射蔓延,朴氏姐妹与战飞羽目光相触,蓦地自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全身如被蛇咬般地,生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急灵灵打了个寒战。
战飞羽冷凛地道:“两位姑娘怎地确定那物事是我所拿?”
挣一挣,摇摇头自威煞中强挺起来,朴少姑道:“事实摆在眼前,爷还叫我说什么?”
突然反击,冷冽至极的,战飞羽道:“姑娘手上的那副翠玉镯子,也是我战飞羽拿了?”
神情蓦地一愕!朴氏姐妹双双惊呼,一个手摸左腕,一个探察右腕,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
又听一声“啊”字出口,是那年纪小的大姑娘“青楼双艳”的妹妹朴幼妮,惊啊后不是失惊自身东西的失窈,而是对方身份的出乎意料,只听她喃喃的自言自语道:“爷是神手无相战飞羽?不会!不会!”
棚中又是一阵骚动,本是鸦雀无声的,突然间变的四处低声惊叹!压住万分惊诧的脱口呼叫,“战飞羽”三字,不啻是一阵闷雷,轰得棚内人一个个心惊胆颤又不敢相信,不错,战飞羽在武林中,是个人王,是大霸天,是个人见人畏的叫字号可以震天动地的人物,使人胆惊,使人心颤,可是事实摆在面前,这一群人,这一棚子的人,并不是不期然而遇,那是都有个目的的,目的是那玉锁公子金不换怀中的物事,如今金不换躺在当地,眼睛闭上了,胸前却整整齐齐的有那么一道裂痕,衣饰上的裂痕,一眼看到胸肉,皮毛未伤,清清晰晰的物事不在了,怎敢相信他战飞羽没拿?动作的不就是只有他一人吗?何况,不说战飞羽的名号,或许别人还不敢确定物事被他拿了,说出来反而坐实了,只有战飞羽的艺业,可以那么恰到好处的不伤皮肉而划破胸衣,如探囊取物般的顺手。
所以,没人敢相信,这不是他做的事,虽然战飞羽的名誉,可以是个保证,然而那总不比眼见的事实更为可靠,更为真实!
朴幼妮惊呼后,一双妙目中,再无一点邪意,清澈的望着战飞羽道:“战大侠!我虽相信您的人格,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您能让我除去心中之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