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注意你好长一段时间了。
〃那天早晨在布赖恩公园我俩第一次见面时他这样说。
我心想,他注意我有多长时间了?是受谁的请求?是我母亲?是加里格丝小姐?他对纽约的报界和纽芬兰人了如指掌,因此对他来说要追踪我并不困难。
显然,从我母亲或加里格丝小姐那儿,他发现了我的很多事情。
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母亲扔书的那件事?我非常怀疑母亲是否向加里格丝小姐忏悔过那件事,即使忏悔过,难以相信加里格丝小姐会践踏别人对她的信任,把母亲的忏悔重复给海恩斯听。
而且即使她说了,海恩斯又怎么知道我晓得那本书和默瑟先生的事,因为连我母亲都不知道我晓得那事?鉴于这种情况,我认为海恩斯说不定具有那种超人的洞察力。
我回到公寓,告诉那儿的人我次日上午要结账离开。
我决定再也不与海恩斯见面了。
但我禁不住去想他那段奇怪的布道。
好像很难相信我母亲把默瑟先生的事告诉了加里格丝小姐。
其他的事,比如关于我和我父亲,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可…不过,她肯定告诉了加里格丝小姐。
那天晚上,我一连几个小时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后来断断续续地睡了一会儿,早晨起来比一点没睡更感糟糕。
我决定去直面海恩斯。
一走进报社,我径直去了他的办公室,把门关上。
他坐在书桌的后面,身后是那幅镶有纽芬兰盾徽的板饰。
他看见我瞥了那东西一眼。
〃Quaerite Prime Regnum Dei,意思是上帝之王国,求索之首要!〃他说,〃你还记得费尔德中学的格言吗?〃〃那跟这有什么关系?〃我问。
〃那句格言是:好名长久,人将不朽。
〃〃你没权力说昨天说的那些话。
〃我说,〃你是不是就是这样骗人皈依的?〃〃你是自愿去的。
〃海恩斯说,〃你以那种方式离开,不知道里弗斯校长会怎么想?〃〃里弗斯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如今他无所不知。
〃〃此话怎讲?〃我问。
〃他过世了。
〃海恩斯说,口气中稍微带有一点讽刺的意味,仿佛在说里弗斯的去世无非是上帝笑到最后的又一例证。
〃两年前在英格兰去世的。
我们在报纸上刊登了他的一则消息。
很多男孩在他当校长时就读费尔德中学,现在都成大人了,他们纷纷写信说听到他去世的消息都很难过。
〃〃你干吗告诉我这消息?〃我问。
〃我有我的理由。
〃〃你是怎么了解到我的那些事的?〃〃有些事上帝不让别人知道,却让我知情。
〃我知道这件事再追问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
〃我现在觉得你很有可能精神有毛病。
〃我说。
〃上帝让我俩相见,好让我告诉你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