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大军中顿时响起一阵慌乱,士兵们纷纷转头望向那自远方奔腾而来的墨色洪流,那是周朝北阳王的援军,带着汹涌的战气与复仇的怒火,如潮水般蹦涌而至。
“是援军!援军来了!”银州城下,本来几乎已经力竭,拼着性命支撑的将士眼含热泪,士气大振,欢呼声此起彼伏,他们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知道,胜利的天平正在倾斜。每一剑每一刀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队伍最前端一名暗紫色衣衫的女子,身形纤弱,手中握着墨色玄铁大弓,神色冷静从容,迅速将弓瞄准了围杀顾砚安的众人,三箭齐发,凤唳声穿透混乱的战场,替被围在中间的人劈开了一条路。
顾砚安身形一滞,转身杀了一人,余光瞥过了那抹紫色身影,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他浓眉微蹙,暗红的眸中闪过担忧。
随后,他再次抬眸看向了人群之后的单若寒。
只有单若寒死,北燕铁骑才会退兵。
他抬手抹开嘴角的血迹,撑着刀站了起来,强行运气,颈间经脉隐隐泛着乌色,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再次朝单若寒的方向杀去。
单若寒站在战车之上,望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如黑水。他没想到周朝的援军会来得如此之快,华闻在干什么!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刀,神色刚毅,望向了刚刚朝他射来一箭的女子。
他识得这箭法,他年轻时见过。周朝苏家上一任镇国公曾以一张惊龙弓震慑北燕,他的叔父便是死在了那张惊龙弓之下。
她的箭法几乎与那位老国公一模一样,她是苏家后人。
“所有人,稳住阵脚,准备迎战!”他厉声喝道,同时亲自挥动长刀,率领亲卫队冲向敌军,企图力挽狂澜。然而,此时的战场已非他所能掌控,周朝援军的到来彻底打破了战场的平衡,北燕军渐渐出现颓势。
滴着血的刀刃横扫过他的面颊,带着一股劲风。单若寒压下身子纵马避了过去。
顾砚安刀法大开大合,招招狠戾毫不留情,双方来往了几个回合,凌厉的刀刃就将单若寒逼得退无可退。
善若寒神色沉冷,原本胜局已定的北燕军,被突如其来的大周援军乱了阵脚,战局瞬息万变,北燕已经有了不敌之势,他如鹰般的眼眸望向顾砚安,狠狠吐了一口血沫,眸中战意越盛,如猛虎般扑向顾砚安。
顾砚安以刀抵挡,却在巨大的压力冲撞下,银白色的刀刃上出现了一丝裂纹。反手为拳,狠狠击向了单若寒的胸膛。
他退了几步才站定,他侧眸看向手中的刀,单若寒不愧为北燕主将,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冷眸,再次看向被他一拳打退了两步的单若寒。
“你若肯降,今日本王留你全尸。”
“哈哈哈哈哈,放屁!今日老子即便是死,也得拉着你作伴!”单若寒退了了两步,呕出一口乌血,眸中透着赴死的决心,神情带着疯魔又朝顾砚安攻去,破釜沉舟运起全身的内力化作一刀,直直朝顾砚安劈来。
顾砚安眸光微凝,拔起一旁的铁枪,迎了上去。
两方至强的高手拼尽全力的一击,几乎能将周围的人震的筋脉尽碎,二人动作太快,几乎是瞬间,锋利的刀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
一杆乌枪自单若寒胸前穿胸而过,鲜血随着伤口蔓延而出。他不可置信的垂头看着胸口,最终缓缓跪下。
他败于顾砚安手中两次,这一次,他还是输了。
单若寒死了,这场仗,大周胜了!
顾砚安低头站在单若寒身前,乌枪突然自他手中脱落,右手指尖鲜血汩汩淌下,他侧眸看了眼右肩上几乎露出白骨的伤口,转头望向疾步奔向自己的暗紫色身影,嘴角牵起了一抹笑,是她替他打偏了单若寒的刀。
“阿砚!!”
听见了日思夜想的声音,顾砚安晕倒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这一场仗,他几乎拼尽了所有力气,甚至主动催动了血蛊,才熬到了现在,他太累了。
苏景宁这几日来的稳重冷静,在见到受伤后的顾砚安后彻底溃散,她朝他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浑身是伤,已经力竭昏迷的顾砚安。
苏景宁紧紧抱着他,看着面色惨白,气息紊乱的人,心似是被狠狠撕碎般疼痛,泪水不能控制的滴落在顾砚安冰冷的面颊上。
“阿砚。”她的声音微微颤,带着无措,从腰间的的锦囊里翻出了止血的伤药,迅速替他处理了伤口。
“王妃,剩下的交给我们,您带王爷回城!”流风和汪石迅速清出了回城的路,朝苏景宁道。
苏景宁扫了眼战局,单若寒死了,北燕军军心涣散,根本不是北阳王军的对手,北燕败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