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扶起顾砚安,纵身上马,迅速入了城。
随着夜幕降临,战场上的硝烟渐渐熄灭,银州城内终于又燃起了一盏盏灯火。
北燕主将单若寒身死,北燕大败,数万战俘被收押在银州城,这个消息不出两日就会传遍北疆。
顾砚安被小心翼翼地抬回了城主府,那里早已有军医等候多时。苏景宁紧紧跟随,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生怕一眨眼,他就会离她而去。
床榻之上,随军的军医给顾砚安清理了伤口,苏景宁在一旁帮忙,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新旧伤,眼尾泛红,瞥过头不忍去看。
“王妃,王爷的外伤皆已处理妥当,只是王爷气息紊乱因内伤所致,还需谨慎调理。”
苏景宁点点头,让他退下。
她守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
夜半时分,床上的人突然发起了高热,苏景宁握着他的手,体温烫的惊人,她轻轻搭上了他的筋脉,比白日里更加糟糕,一股横行霸道的力量在他体内肆虐。
她面色一凉,伸手扒开了他胸膛的衣服,果然,墨黑色的纹路如蛛网般盘旋在他胸前,还有隐隐扩散的势态。
是血蛊!怎么回事!?今日并非血蛊发作的日子,想起白日里他的异样,他强行催动了血蛊,涨了功力!
苏景宁眸中闪过了后怕和心疼,若她来晚一步,她不敢想象会是什么结果。
她飞快从旁边药箱里翻找出了银针和一只白玉小瓶,犹豫了一瞬,便照着大师兄教的那套针法迅速下针。
待施完了一套针法,她才取过玉瓶,倒出了里面的药丸。
她看着里面仅剩的最后一颗,微微蹙了蹙眉。
血蛊发作又频繁了。
她将药丸给顾砚安喂下,微拧的双眉却没有因此松展,一双乌黑的星眸里满是担忧。
床榻上的人高热并未退却,只是好在胸膛上的可怖的墨黑经脉没在扩散。
她抬手,动作轻柔,想帮他擦去额间的汗,却被突然睁眼的人吓了一跳。
“阿砚!你醒了!”苏景宁星眸一亮,声音都带着惊喜。
顾砚安双目猩红,望向苏景宁的眼神带着迷茫陌生,待她在出声时才缓缓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可有哪里不适?”女子温婉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担忧。
“宁宁?”顾砚安声音低沉沙哑,试探似的轻轻唤了一声。
“我在这,阿砚。”
苏景宁见他神色不对,想靠近他,却被他侧身避开了过去,他握紧双拳,面色痛苦,额间青劲暴起,体内气息肆虐,随后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血蛊发作了,宁宁。。。。。。。别靠近我!”他哑着声音,起身想离苏景宁远些,怕伤到他。
“我知道!阿砚,你别动,我先替你运气!”苏景宁见他想躲开自己,又气又急。
“不行,你不能用内力!我能控制住!快出去,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进来!”顾砚安面色泛红,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拼命压住了脑海里嗜血无情的声音。宋辞安说过,宁宁绝不可动用内力。
“阿砚!”
“出去!!”他第一次对苏景宁怒声喝道。
他在拼命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