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陵大笑立起道:“小弟之见如此,老化子你意如何?”
北丐佟青松正色道:“贤弟料事如神,从无差错,但灰衣老贼亦非易与之辈。他未必不去天荡湖。”
南儒道:“此刻,瀛海山庄已是空无一物,举庄迁离。”转目望着霍文翔,道:“今后武林安危集于你一身……”说着忽用蚁语传声嘱咐霍文翔如何行事。
霍文翔抱拳一拱道:“谨遵老前辈之命,晚辈立即告辞。”转身一跃,奔向前去峡谷之处。
如银寒月,映着那峡谷疏木,分外冷寂凄迷。
只见那塞外人魔蓝景辉独倚着树干上仰面沉思,面色阴晴变幻不测,不禁唤道:“老英雄。”
蓝景辉似是一怔,目注霍文翔惊喜道:“老朽算准老弟必定转回相寻。”
霍文翔闻言不由呆住。
蓝景辉哈哈大笑道:“老朽内功深厚,毒雾吸入较其他人为少,自然醒转较早。亲眼目击灰衣老贼与南儒北丐猛拼,只是疲软异常,恨未能相助一臂之力,后见老弟为南儒救去,北丐一味戏弄灰衣老贼俟隙遁走无踪。”
“之后呢?”
蓝景辉倏地面上升起浓重杀机,冷笑道:“老贼似凛于南儒北丐遁去,本欲将我等中毒之人悉数屠戮心意立改,折辱老朽一番,哼,老朽日后如不杀他,誓不为人。”说时咬牙切齿,面色铁青。
霍文翔知道当时折辱滋味难堪之极,不然蓝景辉绝不至如此痛恨椎心,长叹一声道:“老英雄无须气忿,此事关系武林劫运。老英雄实犯不着淌这浑水,在下前路艰危凶险,不愿见老英雄受累。”
“什么?”蓝景辉怪叫道:“一定是那穷酸说了老朽什么坏话……”
霍文翔忙道:“这倒不是,司空前辈说此灰衣老贼似与佛面人屠铁少川表里为奸……”
“这样说来,老朽非要淌这浑水不可,只要能手刃那灰衣老贼,一切都听命于老弟如何?”
霍文翔不料蓝景辉对灰衣老人怨毒如此之深,不禁目露疑诧之色。
蓝景辉悻悻苦笑一声道:“折辱之情,非人所能忍受,我意已决,老弟不必多问。”
霍文翔道:“岂非委屈老英雄了。”
蓝景辉怍色道:“你我已是忘年之交,弟兄相称才是。”
霍文翔微微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第六章 龙亭斜阳秋霜寒
秋风载途,寒意瑟索。
去汴染官道上,凋枫衰柳间驰骋着一辆华丽马车,两匹马异常仰昂神骏,毛鬃纯白无一丝杂色,车身系雕花粟木打造,漆成紫铜色,绿幕深帷,辕上高踞着一个短衣汉子,头戴青毡帽,下颔剃得光溜发青,不时挥鞭扬空叭叭脆响。
道上不时奔驰过数骑快马,马上均是带兵刃,惮悍猛鹜的武林人物,掠过马车时俱深深的打量了两眼。
车辆华丽,武林人物不屑一顾,但这一双马匹,分明是千里神驹,怎不让人垂涎,但望望然而去,似有所顾忌。
辕上短衣毡帽汉子忽低声道:“老弟,丐帮弟子传讯那黄衣老叟落在三合会,我们这一计策看来并未收效,怎么不见动静。”
这车把式原来是塞外人魔蓝景辉易容扮装,神情逼肖。
车内传出霍文翔语声道:“你别急,还怕三合会匪徒不上钩么?”
暮霭渐垂,车行在一截黄土漫漫,四周空旷的官道上,前途只见尘土滚滚冒起,蓝辉冷笑道:“那话儿果然来啦!”
但见七骑如风追云驰来,为首的是一刀疤满脸,枭目塌鼻的中年大汉,年岁约在四旬五六,神态悍鸷丑恶。
随后六骑老少不一,均是太阳穴高高隆起,显是内家高手。
那满脸刀疤大汉勒马刹住,打量了马车一眼,高赞道:“好马。”
车辕上蓝景辉冷笑道:“尊驾目的既不在两匹千里神驹,何不把话说开。”
刀疤大汉闻言一怔,继而桀桀怪笑道:“阁下好锐利的眼目。不错,兄弟果为着一物而来,阁下是否惠州振威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