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人影疾闪,南儒司空陵纷纷现身。
诸浩似情不由己地和盘托出。
暮瞑渐合,苍空如洗,悬挂着一轮蟾魄,庭园中飘香四溢,静悄悄地似一泓秋水。
白石小径中忽电泻疾落下一黑衣老妇,用手一招,树干上七八条身影纷纷落地,足不扬尘,不带出半点声息。
除了六巨灵大汉外尚多有一神态懔悍黑衣少年及短装中年矮子。
那少年目光四扫了一瞥、低声道:“母亲,此宅似戒备松懈,其中必有蹊跷。”
矮子突从肩头撤下一柄轮形兵刃,阴阴一笑道:“且瞧我谭矮子放火手段,不烧得一干二净,片瓦无存,也显不出谭矮子厉害。”
话声甫落,顿感腿弯处被毒蜂噬了一口,两足一软,仆栽倒地,轮形兵刃脱手滑出七八丈外没入花丛中。
黑衣老妇正是玄衣姹女杜素素,见状不禁大惊失色,只听随风飘送入耳,阴冷笑声道:“杜女侠别来无恙?”
花丛中忽转出一条身影,只见西门柳面含微笑,衣袂飘飘漫步走来,朗声道:“杜女侠坚欲为仇,在下容无可忍,说不得只有放手一拼了。”
一个巨灵大汉大喝一声,双掌推出一股排山狂飚扑向西门柳而去。
其余五人,亦联臂出手,掌力万钧。
西门柳微微一笑,双掌曲腕一旋慢慢挥出。
这一式看似并无奇处,其实是星河秘笈中一记最神妙掌法“移星换斗”。
六巨灵大汉猛感掌力为一片软绵罡气吸住,消卸于无形后,狂飚反旋,势如万马奔腾,不禁大惊怪叫,身形被反旋之力撞卷起半空,如断线之鸢般坠地。
玄衣姹女杜素素母子大感出乎意料之外,心神猛凛。
西门柳身形奇快,一闪却在少年身侧,左手五指一把扣在肩骨上。
那少年只感奇痛澈骨,气血逆窜,不禁出声惨呼。
只见西门柳左手探怀迅即取出一柄寒光逼人,长不及七寸锋利匕首,森冷一笑道:“如在下目光不差,这位当是杜女侠爱子,在下在武林中向有辣手心黑之称,此刻须断去令郎双臂。”
杜素素闻言不由心寒胆战,颤声道:“且慢!”
六巨灵大汉虽摔得不轻,一跃而起,疾逾奔雷掠来,一见少主人受制于西门柳之手,不禁慑住。
那少年强忍着疼痛,怒目厉声道:“我万明甫宁折不弯,尊驾只管下手就是。”
西门柳淡淡一笑道:“你虽视死如归,豪气惊人,但老朽一经出手,便不改变心意。”杜素素心痛如绞,道:“尊驾决不变更心意了么?”
西门柳目中两道视光凝视杜素素良久,半晌才道:“杜女侠可是有不舍令郎之意,若应允在下一个条件,令郎可以不死。”
玄衣姹女杜素素面色惨白,默然不答,凤目中泪光莹转,强抑着不使夺眶流出。
西门柳见状暗感惨然,忖道:“舔犊情深,生生拆散他母子情境可悲,但顾全武林大局,妇人之仁徒然败事,不得不尔。”淡淡一笑道:“如何?在下与铁少川并非一丘之貉,形若水火,誓不两立,但为防杜女侠贤梁孟反覆无常,意欲暂将令郎扣作人质。只须贤梁孟不将保安砦之事泄漏,防铁少川鸿飞冥冥。”
“尊驾所说可是真情实话么?”
西门柳道:“句句是实。”说着忽伸指疾点在万明甫“玉灵”穴上。
万明甫双眼一闭,安详睡去。
杜素素心神一颤,面色惨白如纸。
西门柳道:“杜女侠请宽心,令郎在此处可获优待礼遇,毫发无损。”说着左掌向花间一招手,一个锦袍汉子窜出抱起,万明甫如飞奔去。
二巨灵大汉鼻中冷哼一声,望了杜素素一眼。
杜素素木然凝立,不作任何表示,其实杜素素心内怨毒之,极,小不忍爱子生死可虞,是以投鼠忌器。
西门柳道:“在下领杜女侠与尊夫相见。”
杜素素心神一震,道:“外子仍在府中么?”
“正是!”
”尊驾为何不早说明。”
西门柳道:“早说无用,万老师安然无恙,如不见信,见面就知。”
“尊驾好毒辣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