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叹一声,索性在那棵树下坐了下来。
又渴又累,她取出背包里的水杯喝了一小口,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出去所以不敢多喝。
这诡异的破地方!
她一个人跑去报团旅游,结果水喝多了又木有厕所只好离开大部队找个隐密的地方解决“人生大事”,哪知道随地小便也有报应吖,她已经在这个桃花林里转悠了大白天了!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不是吧,她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长歌看金乌西垂落英纷飞,美则美矣,只可惜她无心欣赏,再想着远在家乡的父母还不知道她一个人迷路在此……思及种种,不由得潸然泪下。
“上天啊,要是能够有人带我走出去,我立刻以身相许——啊呸,变成唯心主义者!形而上学我都愿意……”
许是上天真的听到了她的呼唤,当她“长太息以掩涕兮”的时候,一阵环佩叮当,而后声如流水:“姑娘怎么坐在这儿?”
那人分花拂柳犹如乘风而来,面如冠玉,青丝成扎,落日的余晖洒在玉立长身似是镌刻上了一圈光环,一袭白衣胜雪,腰间佩玉左手执箫。
这时一阵暮风来,桃枝摇摇晃晃,花瓣飞扬,洋洋洒洒地落到了那人身上,那人站定在她面前,修长的玉指翩跹,拂落了一地残红……长歌不觉看的痴了。
“姑丶姑娘——”他看着她直愣愣地看着他,白皙的脸染了些许涩红。
“啊?哦——”长歌反应过来了,真是丢脸,居然看一个外男看痴了,就像没见过男子似的。她拍拍自己滚烫的脸颊起身行了个不大对的礼。
那人也是愣了,回了个礼,貌似在她身上脸上逡巡了片刻,便道:“姑娘,怎生一个人坐在此地?”还穿着奇装异服。
“回公子,小女子一个人和家人走散,迷路了,敢问此处是哪里?公子可否指个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坏人嘛,哪有这么好看的坏蛋呢?就算是坏人也心甘情愿被骗。嗯,就是酱紫(请默念这是个看脸的世界谢谢)。
“这里是留囚山,那请姑娘随我来,莫跟丢了。”他说完,扯出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往左边一闪,右手做出个请。
长歌又痴了一回,醒过来后跟在他后面,垂首不语。没有瞥见那人在刹那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兜兜转转了一大会儿,眼见着暮色四合,终于走出来了。
本来可以再早些出来,只是她一路上发着呆,偷偷觑了前面颀长的背影几回,每每落了后都得见那人回头来看他,生怕她丢了,她见他等她,又得以装作不经意瞥一眼他的仙姿玉容,巴不得故意跟不上,是以几次下来越走越慢,直至夕阳西下。
前面是一丛院落,竹篱绕舍,那人径直上前推开了门,转身对她说:“姑娘,天色已晚,这是鄙人寒舍,不若在此歇息一宿,明日再做打算。”
长歌心知别无他法,也只好同意了:“多谢公子,多有叨扰。”
那人见她应了,又是一笑,长歌脑海里只觉得如沐春风。
两人相继进了院里,那人她带到一间敞亮的房里,致歉:“实在抱歉,家宅不大,只能姑娘暂屈书房。”
她连忙摆手:“无妨无妨。”
他点点头,转身便走了去,带上门之前,他心下一动,略带羞涩地问:“敢问姑娘芳名?”
“姓长名歌。”
“嗯,长姑娘。”
“不用不用,就叫我长歌就好。”
“那恭敬不如从命。”
“未曾得知公子尊姓大名?”
“客气,在下温珩煦,字钰君。”
“好名字!果然谦谦君子人如其名。”
“长歌姑娘过奖。”
“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姑娘哪里人士听口音应该是北都……”
“我?这是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