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维道:“我虽然有事,但也不急在天,你说怎样?”
乔诗频正在寻思,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接着,她的红唇和香舌都献给对方。
她已燃烧起青春的热情,宛转地投身在那陌生男子的怀中。这个男子虽然十分陌生,可是他的容貌风度,他的气味言语,都能够令她忘却一切……
暮色更深,她从皇甫维双臂中挣脱出来,匆匆道:“我得赶回现去,今晚作在我家后园园门外等候……”
她像惊鸿般消失在腾俄暮色之中,皇甫维怔怔地站着,心中的感情有如波涛起伏,也像是欢欣渴望,也像是不忍怜悯,过了许久,天已经全黑了,他才举步向颖州城走去。
不久,他回到城中,本来已经走到客店,忽然蜇转身,找了一家馆子,先充饱了饥肠。
然后,他打听出乔府所在,缓步走去。
原来他忽然觉得不能见到阮君直,不然的话,他就没法依约与她相会。这倒不是因为怕被阮君直缠住分不开身,而是他觉得这件事有点对不起这位萍水之交的朋友。虽则他是抱着压抑住非常爱慕地的感情而已,其实却骗不了自己。
他在距乔府不远处一条胡同内踱来踱去,一直等到相当晚了,才举步走出这条胡同。
直到这时,他还不晓得是否应该到乔府后园去赴约,不知不觉已到了乔府后园的园门外,四下寂静异常。皇甫维举手摸一摸那扇水门,忽然轻轻叹口气,已决定离开,不管这一件闲事。
园门陡然轻响一声,迅快打开,门内传乔诗频的声音道:“你当真来了,请进来吧!”
皇甫维忐忑不安地走进去,园门随即掩上,一只柔软的手在黑暗中拖住他的臂膀,带领他穿过草地和一些树木,便走进一座屋宇内。
转入一座跨院内只见左首的房间透射出灯光。皇甫维讶疑地转眼望住她美丽的面庞,轻轻道:一堆在里面?”
她道:“没有人,耶是我准备好的地方!”
皇甫维忽然感到心安理得起来,忖道:“她居然敢明目张胆招待情入,可见得她一向不是安份的女孩子,我和她即使发生了关系,也没有一点罪过!”
那个房间陈设得十分雅致,靠近窗门的桌子上摆着酒菜,灯触高照,竟没有一丝偷偷摸摸的气氛。
皇甫维瞧来瞧去,发觉这房间什么都不少,独独缺了一张睡觉用的床。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上,依着乔诗额的指点,坐在桌子旁边。
这时他才看到乔诗频竟是穿着一身彩衣,艳丽得像只彩色缤纷的蝴蝶。
她用纤芙的玉手替他筛满一杯酒,自己也斟满了一杯,举起来和地碰杯,没声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干杯好么?”
这一切是这么富有情调和幽雅,全没半点论俗偷欢的味道,皇甫维微微一笑,道:“你的活动听极了,我该喝三杯才对——”
他说得出做得到,果真连干三杯,豪气迫人。放下酒杯之后,犹有余味地吟道:“好一个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乔诗频憾然道:“我们天南地北偶然相逢,此次灯下把盏,互诉衷怀,如幻如梦,等到别后,除非是在梦中,哪得相见?”
皇甫维道:“你何必说得这么悲惨,只要你愿意的话,我随时可以再找你!”
乔诗频幽幽地笑一下,道:“不但我不能再邀请你来,相信你也不肯再来找我……”
皇甫维正要辩论,她徐徐举手阻止他说,接着持壶斟酒,漫声吟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皇甫维耳中听着她没声而吟,眼中见她美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动人心弦的凄艳意味,当真难以把她当作淫娃荡妇看待。只觉得一阵回肠荡气,万种悲凉都涌上心头。
过了一会,他道:“将来你可会把我们这一段事情告诉你的丈夫?”
乔诗频道:“不,不,这一段情只有我自己晓得,决不告诉任何人……”
皇甫纸已经被她感动,深深叹口气,道:“不晓得你相信不相信,此刻我心中已充满了分高的悲,而且这种统丽梦幻般的遭遇,此生再也不会降临在我身上!”
乔诗频道:“我从你的眼中,已瞧出你心中的情绪,你不说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