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容之死,虽能让傅云涟发泄怒火,却不能阻止事态的发展。
之前经由范庸提拔上位的几位朝臣陆续倒台,各部重要空缺被傅云沣的人填上。
朝廷再次大洗牌,局势变得无比混乱,各种各样的奏折堆积如山,不是今日你举报我,就是明日我投诉你,皇上为此烦不胜烦。
这不,才一个月时间左右,皇上就病倒了。
病情跟第一次瘫痪类似,但却比第一次严重得多,不仅全身僵硬无法动弹,还大脑滞缓,记忆力严重下降。
柳月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皇上恢复如初。
但这次的恢复如初只是暂时的,并不能保他永远如此。
柳月浅边收回银针,边道:“皇上,您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若不再好好保重身子,一旦出现第三次瘫痪,届时即便是我,也治不好您。”
皇上听得忍不住叹气:“朕何尝不想好好保重身子,无奈近来诸事繁多,朕身为一国之君,无法置之不理。”
“民女作为一名大夫,不懂国事,只知道,皇上您要是再这么操劳下去,可就没几年——”
话至此处,柳月浅话音戛然而止。
皇上看着她问:“没几年什么?”
“民女不敢说。”
她胆子是大,但还没大到摸老虎屁股这种地步。
皇上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大手一摆:“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柳月浅闻言鼓起勇气:“既然如此,那民女就实话实说了。皇上,您要是再这么操劳下去,可就没有几年活头了。”
皇上听得脸色微变。
虽然早在她开口之前,他就已经大概料到了她想说什么,但当亲耳听到之时,心情还是忍不住变得沉重。
像他这等九五至尊,平时要什么有什么,是以所求不多,唯求健康长寿。
要不然,没了命,再怎么权势滔天,也无用处。
念此,皇上不由开始犹豫要不要早些立储,让太子协助管理朝政。
就像之前傅云沣还是太子时那样。
虽然那时候他一直觉得傅云沣很碍眼,但有一说一,有傅云沣辅政的那段时间,他过得还是挺清心悠闲的。
当然,这次要立谁为储君,皇上暂时还没有想好。
因为现在可以供他选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皇上眼皮一掀,冷不防看着柳月浅问:“柳客卿,朕问你,若朕想要立储,你觉得立谁为好?”
这话问得突然。
“嘶……”一旁裘德听得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话可绝不是随口问问这么简单。
这当中必然有试探的用意。
柳月浅若是一个回答不好,随时都有可能给她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
柳月浅心里也很清楚皇上这是在试探自己,拱手一拜:“皇上折煞民女了,民女不过一介白衣,哪里敢置词立储之事。”
“你说不敢,那就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人选。说吧,你觉得朕立谁为好?”
“民女——”
柳月浅还想推辞,皇上立即表示道:“尽管说,不管你今日说了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既然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子上了,柳月浅也就不再扭捏客气,大声道:“民女以为,立桓王殿下为佳。”
皇上眉头一挑,很是意外:“沣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