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看着她挺直不惧,不可侵犯的的背影,无可奈何。
“清颜,听话,躺床上休息!大夫马上就到!”声音又恢复了本来的低沉磁性,还掺杂了些哄劝的意味儿。
慕清颜现在连眼皮都懒得抬了,低着头,数着自己的手指,冷声道:“请你出去,我要休息!”
“清颜,不要闹脾气,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想严惩肇事司机也行,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带你去找他。”
“不劳费心。我有脑子,有眼睛,也有嘴,
我可以自己去调查!”
“清颜,听话,你这个样子,我们担心……”
慕清颜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瞪他。
“严谨,最担心我的那个人离开了我。那是最爱我的人,可是,却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你,去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让我鄙视,唾弃!现在,请你不要再我面前假惺惺地分享你廉价的关心!我明确地告诉你,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清颜,你相信我!”严谨语气有些急了。这丫头油盐不进,真是执拗的要命。
“信你?”慕清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严谨,让我信你?信你对我姐的忠诚?可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妻子入土三天,你就迫不及待地红绡帐内卧鸳鸯,你还有脸让我信你?”
呸!等着天下红雨,六月飞雪那天吧!
一番唇枪舌剑,严谨说一句,慕清颜就有十句话在等他。句句都是对他的鄙视和嘲讽。
一时间严谨竟不知该如何对待她。
一直以来,在商场上,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是,对眼前这个钻进了牛角尖的丫头,他承认,他没辙了。
就在这时,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来。
严谨去开门,门口站着七郎和一位白发老人。他们身后是韩正八虎和孩子们。
“陈伯伯,您快请进!”严谨嘴角微微上扬,眉梢也挑了起来,声音温和许多。言谈举止间,对眼前的老人充满敬重。
“又怎么啦?”老人问。
“乐乐小姨刚才吐了一口血……”严谨言简意赅将刚才一幕说了一遍。
老人“哦”了一声。随着严谨进了屋子。
慕清颜站在窗边,看着走进来的人群,又开始心烦气躁。
干什么这是?严谨若是对姐姐也如此上心,姐姐也不会香消玉殒。如今,姐姐已经没了,他开始假惺惺地关心孩子,关心她,还有什么用?晚了!
“清颜,来,坐过来,让陈伯伯给你号脉!”
慕清颜不动,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虎视眈眈瞪着进来的一屋子人。她浑身戒备,就等着有人触犯她的底线,她伸出利爪,绝地反击。
“清颜,来——”严谨朝她伸出手,随之也走进了几步。
慕清颜还是不为所动。她戒备升级。
严谨一看,已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于是,他便暗暗做出了一个
决定。
慕清颜警觉地盯着大家,冲着严谨吼道:“欢欢乐乐留下了,你让他们都出去!”
吐了口血后,压在心头的那种沉重窒息憋闷的感觉减轻不少,可是,身子已经疲惫不堪,直立的双腿微微打颤。她好想躺下来,没有任何牵挂地躺下去,好好休息,安安静静地,没人打扰。
而眼前这些人却不让她安静。严谨像只癞皮狗,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她身子乏得要死,却不能倒下,不能让严谨捡到笑话。
她,除了硬撑,没有别的选择,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赶紧消失,马上从她眼前消失。
严谨看着她双手放在背后,紧紧扣着窗台,似乎在寻找着一个支点,她似乎在极力撑着。
“颜颜——”他唤了一声,带着几丝哀求。就在慕清颜为这声轻唤闪神的那短暂一瞬,严谨一个跃身,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