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个仔细的人。
萧锦珩在纪友的房间内细细翻找。
而云行闲适得像是逛市集一般,他随意地拿起桌上的书籍道:“王爷,这个纪友我调查过。
不过是个身体孱弱,心性怯懦且拘泥于陈规的书生罢了。
他能坐上平原郡主簿之位,并非因为才学,是仰赖他的父亲,兄长在抵御西戎、北狄的战役中战死。
陛下念及烈士之功,特赐厚赏,平原郡便顺水推舟,给他安排了个主簿之职。
实则其他差事,他也干不了。
此人于世故圆滑一窍不通,至今仍未娶妻成家。
每日里,上值时埋头于文案之间,勤勤恳恳填补着各式文书。
下值后,则闭门谢客,日日苦读。
“直到袁飞从战场负伤来到平原郡,领都尉一职,那每日的工作文书写得实在是粗糙。
纪友见状,遂成日里缠着袁飞,填补文书。
这袁飞竟然成了纪友在平原郡最相熟之人。
纪友时不时还会提着酒肉上门,二人谈笑风生,小酌几杯。”
萧锦珩闻言,轻轻转身,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投向云行:“如此说来,你认为纪友亲眼见证挚友与华郡守的不幸离世,内心防线崩塌,逃跑了?”
云行坏笑一声:“对啊。此处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无甚血迹!便只能是跑了。”
萧锦珩冷笑一声:“或许还是畏罪潜逃呢?毕竟袁飞对他没有防备,任何人都不会对胆小的书生有所防备!”
“云行,许是我离京太久了,咱们数年不见,你的心眼子也用在我身上了。”
云行闻言狡黠地一笑:“王爷,看破不说破,既然有人让我们往这条路上想,嫁祸给一个书生,我们得配合啊!”
“云行,你青峰客栈的消息是怎么来的?”萧锦珩目光看向桌上散落的书稿。
云行不紧不慢地翻动着手中的书页,淡淡道:“就是这么来的。”
“那日,我像这般翻桌上的书册,纸条就这么掉了出来。”
萧锦珩缓缓向云行伸出手。
云行微微一笑,从衣襟内轻轻掏出一纸短笺,递至萧锦珩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喏,随便看。”
萧锦珩接过短笺,细细打量。
只见其上赫然写着“青峰客栈”四字,字迹显得颇为生涩,笔画颤抖,粗细不均,似是出自刚学会写字之人。
他微微倾身,鼻尖近乎贴近那纸面,轻嗅两下,是一股最为普通的松烟墨香,平淡无奇,随处可见。
随后,他又以指尖轻轻摩挲过纸张,感受纹理。
云行见状,适时地从萧锦珩手中抽回了那张短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早已细细查验过,此乃最为廉价的麻纸,市面上流通甚广,想要追溯其来源,无异于大海捞针。”
“至于这笔迹。。。”
萧锦珩淡淡道:“左手写的。”
“你立刻通知岑繁,明日我们上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