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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明（第2页）

“嗯……”亦兰夕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我也是孤儿，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起被干爹收养。但我那个干爹脾气很不好，让我们干很多活，还经常打我。有一次我在外面做干爹安排的事情的时候，遇到了项凡言，他看到了满身都是伤口的我，花了一大笔钱，把我从干爹手里买了下来。”

“买了下来？”陈绍宇十分惊讶。

“对。干爹对于我和其他兄弟姐妹没有感情，因为我们是孤儿，只要能吃上饭，他就能随意差使我们。”亦兰夕道，“当时的项凡言刚离家出走，还没有柒玦斋，买下我几乎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钱。他带着我四处流浪，晚上没有地方住，就挤在破庙里面。即使我们穷困潦倒，他也不允许我回到干爹家里去，终于有一天晚上，他饿晕在了街上，被柒玦爷爷救了起来。再后来，就是在柒玦爷爷的帮助下，经营柒玦斋和情报网和事了。”

“没想到老板还有这样的过去啊。”陈绍宇摸了摸下巴。在他的印象里，项凡言总是一身白衣，举手投足都很优雅，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过露宿街头的日子——但是人家露宿街头的时候，身边居然还有女孩子！“所以说你们，已经成亲了吗？”

“啊？”亦兰夕一下子脸红了：“不、不是！年龄差太多了啦！只、只是把我当成妹妹而已！而、而且项凡言好像已经有很喜欢的人了……”

“这样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绍宇连忙道歉，“因为老板他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嘛。”

“项凡言吗？”旭小绫看着陈绍宇，拄着下巴说：“那家伙只是看着年轻，实际上都已经28岁了。”

“什么？虽然办事很老练，但长相明明看起来都不到20岁……原来他实际年龄比我还大！”陈绍宇长大了嘴巴，又看向旭小绫，“可是他管你叫姐耶，那小绫姐岂不是……”

“呸！”旭小绫连忙打断了陈绍宇，“女孩子的年龄不能随便问！”

一整天就来了不到十个客人，算上客房里有午餐需求的，也只有中午忙了一阵。四个人就一直闲聊扯淡观雨到了傍晚，发现天愈加阴沉了，雨点也变大了起来，偶尔还有几道闪电、几声雷鸣。

晚上五点多的时候，旭小绫和项子肖吃过晚饭就回房休息了，亦兰夕也回到柜台后面去记账，只留陈绍宇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值班。

陈绍宇打了个哈欠，觉得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客人再来了，便关上了一扇门，插上了门框上的栓。天色暗得辨不出时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老板才回来。他手中的大伞被风刮得有些破损，外衣也湿透了，一进屋，就不停地往地板上滴着水。

“哎呀，你回来了？我赶紧让他们给你煮点汤暖暖身子。”亦兰夕连忙跑去后院了——在后门和厨房之间有一带顶的长廊，不会淋湿。

“嗯。”项凡言应了一声，甩了甩伞上的水，晾在大厅的角落。“今天提前打烊吧。”他说着，闩上了大门，直接在大厅中脱了湿衣服和鞋，丢给陈绍宇让他拿到后院给负责洗衣服的赵阿姨洗，冠也摘了放在了桌子上，就披头散发、穿着中衣光着脚回房了。

陈绍宇抱着湿衣服，看老板心情欠佳的样子，也不敢抱怨，只好把湿衣服送到洗衣房去了。他回到大厅后，就看到项凡言已经换了干净衣服下来，头发也重新梳好了，正在喝着刚煮好的汤。

这段时间，或许是天气较冷，不少客人都叫了热水，伙计们一趟一趟地跑着，陈绍宇也帮了不少的忙，这么一忙活，好像就没那么冷了。

直到九点多，客人们基本都睡下了，其他伙计也回到后院的寝室去了，只剩陈绍宇和项凡言两个人还在大厅里面值班。

“老板，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项凡言回答，“我很讨厌下雨天，到处都湿漉漉的，而且很吵。”他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本民间小说，看了起来。

滴滴答答的雨声对陈绍宇来说有些催眠，他打着哈欠，昏昏欲睡，但是老板在旁边，也不敢偷懒，只好硬挺着。

正当陈绍宇哈欠连天的时候，突然，一串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