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馆的书房内,一片静谧。
苏景辰依旧跪地稽首,百里绥则立于窗前,沉默不语。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百里绥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景辰,孤……在去年岁除之夜,已召了天枢侍寝。”
苏景辰身子一僵,哑声道:“天枢本就是殿下之人,侍寝是迟早的事,微臣也可……”
“不可以,”百里绥轻声打断,“你与天枢不同,你的心里,容不得孤有其他男子。”
“殿下,微臣不是,您为储君,未来帝王,后宫不会只有微臣一人,微臣只求一席之地。”
苏景辰膝行几步至百里绥面前,急忙解释。
百里绥将他扶起,“景辰,孤与你一起承蒙太傅教导,自幼所学一样,我们的观念相同。”
男子为绵延子嗣而三妻四妾,但女子必须守贞……
“你或许不会在乎,孤与裴时骁的过往,但会在意,孤与你在一起后,身边还有其他男子。”
百里绥的语气十分肯定。
“孤曾将你视为皇夫最佳人选,那时所想,是后宫仅你一人,从未想过让你与他人共侍一妻。”
“但在皇夫与丞相之间,孤选择了后者,再加上苏家子嗣一事,便彻底绝了此种心思。”
百里绥看着眼眶通红的景辰,无奈地解释道。
正是此种心思消除,她才会毫无顾忌地召天枢侍寝。
“殿下,微臣不会在意这些……”苏景辰连连摇头,声音带着哽咽。
“景辰,我们是一类人,别说其他男子,你连天枢都容不下。”
百里绥长叹一声,“天枢已经是孤的人,孤不可能就此冷落他,因而我们更适合为君臣。”
“殿下,微臣不敢保证,自已心中完全不介意其他男子,甚至天枢……可是一切与殿下相比,无关紧要。”
苏景辰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声音轻颤不止。
“你可知,你与天枢最大的区别是什么?”百里绥突然问道。
她看着茫然的苏景辰,轻言:“天枢不爱孤,也不懂爱,所以不在意孤是否宠幸别人……”
而景辰……此刻不再掩饰时,她能感受到那份情爱。
若是她当真允了景辰,那只会让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景辰聪慧,为何偏偏碰了世间最虚无缥缈的情字……
待苏景辰黯然离开东宫时,百里绥才至宜春殿,看望薛淮。
“太……太子殿下……”
薛淮见到百里绥,慌忙起身,准备跪下行礼。
“不必多礼,”百里绥阻止道,“此时无别人,随意便可。”
“孤……我本是想待事情结束,再接你们来东宫,却不曾想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