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柱!”囚室的铁‘门’打开,几个行役同时厉声喊叫。这个金姓的年轻人叫做朱金,倒过来喊,正好是金柱,是世子朱高炽这么让他自称的。
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抓住他的后领猛地一拽。
“起来!”
金柱吃了一惊,一骨碌坐起身,两个衙腋速将他的双手反剪,另二个将沉重的铁镣掷在他的面前。
“你们……你们干什么!”金柱挣扎着叫喊。
{几个行役熟练地将金柱的双脚裹上镣锁,拉起铁链,又将他的双手拉到前边,牢牢地铐住。
“‘混’账……我有你们海关罗大人的谕示你们知道吗……快放开我。你们海关有什么权利拘捕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金柱停止了吼叫。
“我等就是奉海关罗大人之命,带犯人上堂审讯。”一个行役话音低沉但字字有声。
“走!”两只手在他的后背上一推,金柱踉跄几步,回头软声地说:“各位‘弄’错了吧?罗大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但他的信的确是真的,怎么又有上堂审讯之理!”
“别噜嗦!”一根棍子捣在他的肋下,疼痛使他驯服地走出了囚室。
龙潭港海关衙‘门’的黑漆大‘门’‘洞’开,从大‘门’口经大院到正堂的石板路两边,直到大堂‘门’口的石阶下,几十个身穿黑‘色’役服的皂吏稀稀落落的撒在院落里,他们挂刀执棍,却是好像没有看见金柱一般。
内衙里。海关罗静罗大人沉着脸坐在一张书案后面,两名皂吏在身后站着。面向正堂大‘门’,五尺长三尺宽的一块大牌上写着醒目的“肃静”两个字。
今日虽在内衙坐着。罗静却是头戴乌纱帽,身穿七品文官补服,腰束素银带,他的左侧端坐着京师户部的七品给事中冯俊友。郑岩、魏大虎站在离他八尺左右的地方,垂手肃立。
今日一早,他们二人收到衙役送去的消息,令他们于辰时到海关衙‘门’见罗大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匆匆忙忙赶了来。如今站在这一片肃穆的气氛中显得很不自在。
罗静面‘色’严峻。目不斜视,朗声喝道:“带那个金柱上来!”
声音立即在内衙外开始传播。在大堂‘门’口的执事立即转身向外传谕:“带金柱进来!”
两个衙役从耳房内押出戴着脚镣手铐的金柱,一步步“咣啷咣啷”的穿过庭院,踏上台阶,走进高大的海关衙‘门’的正堂,转而进入了内衙。
刚进去,就看见在左侧坐着的冯俊友,马上就有了‘精’神,他有恃无恐地‘挺’‘胸’而立。直视着高踞于公案后的杨实珍,嘴角边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有几秒钟时间,罗静在金柱傲慢轻蔑目光的‘逼’视下愣了一下,但立即振作起来。习惯地将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大胆案犯,跪下!”
还没等金柱反应过来。两个衙役膝盖在他的后‘腿’弯处一顶,他顺从地跪下来。头也被按倒地上。
金柱抬起头来,一个衙役用棍子在他的后脑上点了点。他赶忙乖乖地低下头去,但是他不说话。
罗静微微探身,说:“金柱,你‘私’运‘私’盐,触犯朝廷王法,快快从实招来。”
“我持有盐引,不过在后面的车辆中人手里。”金柱自辩道,虽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依然死撑着。
“巡检司郑岩!”罗静转向郑岩,问道:“这个案犯有无盐引?”
郑岩俯首回话:“禀罗大人,卑职没有看见。”
“金柱,”罗大人提高嗓‘门’,说道:“你贩运‘私’盐四千余斤,按朝廷颁布的法令,该当何罪?”
金柱不答。
“说!”罗静猛敲一下桌子,喝道。
“罗大人,”金柱并不害怕,说:“我无罪!”
“大胆!”罗静霍然站起怒斥道,“公然藐视王法,咆哮公堂,给我拖出去狠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