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元煦刚从昨日的血雨腥风中缓过神来,经过一夜的休眠,才恢复了些许精神气的他还没休息够时却又收到了紧急军报。
代郡城被攻破了!
代郡城是陈仓城之后的一个城池,守卫极其薄弱,但是它却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代郡城位于陈仓城和梓潼关之间,而这两座城池属于易守难攻之势,有天然的屏障,尤其是梓潼关。
如今代郡城被这样无声无息地攻破了,元煦急得火冒三丈,他才刚退守陈仓城,准备休息之后,集中力量,与楚军一战,结果现在告诉他,他身后的代郡城被攻破,而自己被夹在其中,前后都有敌军,随时有可能被兵临城下,这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主营帐内。
“越过陈仓!攻破代郡!莫不是楚军长了翅膀,可以从陈仓上空飞过!”元煦冷凝的面容上,磕破的额角处被包成一圈,显得十分滑稽,而受伤了左臂用一根雪白的绷带固定着,吊在脖颈上,右手则是重重地敲击着案面,一字一句地问道。
“若是绕山而过,也可不过陈仓而至代郡。”黑袍大将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
“将军是在开玩笑吗?绕山而过,陈仓这座山,至少数百里宽,若是要大批绕山而过,岂是一两日可到达,况且如此之大的行踪,会不被觉察?”胡青山看着黑袍大将讽刺味十足地开口,摇摆着手中的蒲扇,一副决胜千里的姿态。
“蠢货!你也不想想这七日我们在作甚!”很快就想透了事情前后的胡渣将军可没有黑袍大将的内敛,火爆的他直接开口对着胡青山就是一顿臭骂。
七日!
元煦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七日前,那被硬生生地折磨地精神险些失常的七日让元煦的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被胡渣将军一提点,转眼一想,便也知晓了前后关系。
“楚——汐——颜!”元煦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三个他痛恨的字,真是好手段啊!先是通过放火折磨七日,降低我们的敏锐度,却又在这七日中偷偷派兵,绕山而至代郡,这招声东击西用得真是妙不可言啊!
黑袍大将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钦佩,但是很快就掩饰掉了,毕竟他是元国的将领,就是钦佩也不可如此明目张胆,但是钦佩的同时又有些忧虑,这大楚的公主如此用兵如神,元国真当是堪忧啊!
“太子殿下,若真当是如此,那梓潼关是否也快被攻破?”胡青山赫然着脸,对于刚才自己的无知低了一下头,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朝着元煦禀告。
“对!”元煦腾得一声站起身来,握紧身侧的拳头,眉头紧蹙,虽然配上那一副受伤颇多的样子,但是却仍是可以看出其中的暴怒之气。
“整军出发!本太子要抄到梓潼关,围堵楚军!”元煦怒得不知所云,只想与楚汐颜一战,让那个女人尝点教训!
“太子殿下,此事恐怕不妥,要抄至梓潼关,需得途经代郡城,这便会与楚军正面相撞,若是后方遭到楚军偷袭,那恐怕会落入夹缝之中,前后皆无退
路。”胡青山抚了抚下巴蓄着的浓黑的胡子,蹙着眉,微眯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算计之心。
“哼!楚军可绕山而行,为何我军不可,况且代郡城比之陈仓城更为好绕不是吗?”元煦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稍。
“太子殿下,请恕臣直言,若是倾我军之力,围堵梓潼关,那陈仓城应当如何?若是楚军从定北城挥军而至,岂不白送了此城。”黑袍大将蹙着眉,此刻的他没有丝毫的私心,而是认真地分析着,这是攸关元国大事,必然不可掉以轻心。
听完黑袍大将的话,元煦沉默了片刻,心中无限地挣扎,若是就这么白白地送掉陈仓城,他确实心有不甘,可是,梓潼关……楚军……
忽得,元煦似乎想到什么似的,一挥手,豪气万丈地说道:“将军所言甚是,陈仓城、梓潼关,本太子一个都不会留给楚汐颜!所以,此次兵分两路,一队驻守陈仓城,一队随本太子一同去围堵梓潼关。”
“可若是这般,兵力可会不够?”胡青山挣扎了几分,却还是说出了心中所虑,原本三十万的大军,如今也只剩下约莫十几万人,再一分散,如何抗敌?
“不,此举甚好!”本来还反驳着元煦的计策的黑袍大将忽得出声赞同,引得众人侧目,尤其是胡渣将军,他那一眼不可置信的目光地表明。
你是不是脑袋给驴踢了,这破计策可行?
黑袍大将无视胡渣将军的眼神,而是继续对着元煦一本正经地拱手道:“楚军仅有二十万大军,但其既有兵力攻占代郡城,想必也是分散了许多兵力,而陈仓城易守难攻,即可抵挡住楚军从定北城偷袭,又可去围堵梓潼关,一举两得,太子殿下此计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