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梓霏一听也跟着紧张起来,“那地火精就藏在红土地的下面吗?”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但之前他们挖地三尺也什么都没现啊,难道是挖得不够深?”
“地火精当然不能在红土地下面喽,要真是那样,徐州府早就得被烧光了。其实地火精是在……”小公子话说一半又不说了,吊得人心里痒痒的!“具体在哪儿不能告诉你。不过等钱老大醒来你可以问问他,他是你爹,估计不会瞒你的。”
钱梓霏诧异地看了眼熟睡的钱老大,一脸的不相信,“爹怎么会知道?”
慕容泠风口有些干,伸手找黛茉要茶喝,顺便提提神,“只能说是钱老大太聪明,要不他怎么能白手起家,短短二十几年就赚得如此庞大的家业呢。钱老大不进找对了方向,还请对了人。要取七大灵药,除了不问世事的九殇谷,就只有医术仅次于九殇谷的清玄门办得到了。”钱老大借着儿子满月的机会,请来青峰青崖两位清玄门仅剩的传人,就是想让二位尊者帮他把徐州府暗藏着的至宝地火精取出来。“可惜地火精这东西,很早之前便有人盯上了。红土地一出,地火精的秘密迟早会暴露。守了大半辈子的宝贝让别人取走可不行,那人便先下手为强,推了泉西村和钱府两座大山,让泉西村成为**,侥幸活下来的那些怪物只能藏身于**之中,生生世世为他守护着秘密。”
“而钱府呢?”慕容泠风望着钱老大的眼神中满是赞赏,“所以我说钱老大是聪明人,钱府一出事他便察觉到问题出在哪了,立刻悬崖勒马,该散的财散了,该送走的送走了,该冷落的冷落了。留下一副钱府已经凋零衰败不堪一击的样子,幕后之人这才暂时放他一马,给钱府留了一条生路。”慕容泠风的视线从钱老大身上移开,与钱梓霏对视,“不过,他要留,他手下的人可似乎并不太愿意给呢。你说是不是啊,大小姐?”
钱梓霏盯着慕容泠风许久,终于不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小妇人面孔了,她挺直了背,笑看向慕容泠风,“神医错了。主人从来就没打算放过钱府,只是时机还没到而已。”
“那么现在是时机到了?”慕容泠风反问道。
钱梓霏伸手摸摸钱老大的脸,“主人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落魄的钱家,他看中的可是掌控着半个南楚粮食明白的米粮大户。你说钱家衰败了?也不尽然吧。钱家只是没人了而已,父亲打散的只是一个家而已,他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创下的基业可是半点都没舍得损坏。”
钱梓霏将手放在钱老大的脖子上慢慢加力,“钱家已经没有人了。父亲一直想要的继承人刚出生就死了;嫡女钱梓曦跑到娘娘庙看破红尘不问俗事;幼女钱梓露刚刚才十六岁,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谁会服她?如果父亲再死了,那这个时候回来的我可就不是来争家产的,而是来救火的了。”
慕容泠风皱起眉头,“那毕竟是你的父亲,他们毕竟是你的家人?你怎么会帮着外人打自己家的主意?”
“哈哈哈,神医您可真是太天真了。”钱梓霏笑得有些凄凉,“不是生你的就是父亲,不是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就是亲人。要看他是不是把你当女儿,他们是不是把你当亲人。你说我帮着外人?其实我在这钱府从头到尾不也是个外人吗?”她把手从钱老大的脖子上移开,“放心吧,我设想过一百种杀死他的方法,我会让他一个一个尝试的。”
窗外突然响起礼炮声,慕容泠风推开窗户,见半空中炸开一只银龙,终于压下了心中的担忧,“看来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钱梓霏似乎也有些惋惜,望着钱老大摇着头叹气,“是啊,可惜了。”不过她半点没有失败者的紧张,她的手指在钱老大脖子上流连徘徊,“我要走了!可惜不能带上你了。”
她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人踹开,赵远之和八姨太挟持着钱梓露闯了进来。同时胡允也有了动作,他从背后偷袭慕容泠风,还好绯樱反应及时,拦下了胡允,二人打了起来。
几个小丫鬟从屋顶跳下来,二话不说举剑刺向慕容泠风。黛茉护着小公子退到墙边,抬腿踹开两个,心中却十分纳闷,这些小丫头就是钱府普普通通的丫鬟,并不会武功,怎么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厉害了?
钱梓露被八姨太紧紧勒住,却哭喊着叫娘,她不明白这都是怎么了,她娘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她一睁开眼娘又回来了,却好像不认识她了似的,甚至要杀了她!
钱梓霏并不在意屋里乱哄哄的境况,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看着钱老大直摇头,“我为你准备了那么多,可惜你都看不到了。父亲你不会乖女儿吧?”她的指甲划过钱老大的眼睛、鼻子、脸颊,“不过你看,你的小女儿我已经给你带来了,很快就会送她下去陪你的。哦,对了,还有你最爱的钱梓曦,你在黄泉路上等一等,我也把她送下去,你说好不好?你一定美坏了吧?那你还会不会记得我娘?那个等了盼了你十几年的女人?她为了你连家都不要了,你却把他抛弃在山沟里不闻不问。”钱梓霏滴下两滴眼泪,表情愈狰狞,“你们男人只在意那些年轻漂亮的,从来不会回头看看那些为你们付出了青春,付出了全部的可怜女人。你该死!你们男人都该死!”
说着,钱梓霏高高举起匕,“死吧!下去向我娘亲忏悔吧!”匕朝着钱老大的心口刺去。
然而,钱梓霏期待中的血溅三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钱老大突然出手,牢牢地攥住钱梓霏的手腕。
他睁开双眼,深邃的目光望向钱梓霏。钱梓霏惊得松了手。钱老大接住匕的同时,抬腿踢向钱梓霏的门面。后者将将躲过,顺势退了几步。她神色慌张不明白为什么已经病入膏肓的父亲会突然如此精神,而且身手矫健,在她的记忆中,钱老大只是个精明的商人,可从来不会什么功夫。
钱老大从床上跃起,与钱梓霏面对面站着,她脱掉厚重的外衣,露出里面的软甲,抬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钱梓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怎么是你!”
那人微微勾起嘴角,“好久不见呐,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