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罚跪就免了“当然。”
慕舆凛川忽然开口,“你毕竟与他们不同,罚跪就免了,只受这两人加起来的二十杖,如何?”
只听他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了什么不得了的恩赦。闻惊舞连个正脸也不愿给他,闻言只将红枣搀扶起来,后面其他人也接连起身。毕竟跪了这么久,即便有闻惊舞扶着,红枣也踉跄了几步。余下众人东倒西歪,好不狼狈。闻惊舞目光扫过被无辜牵连的下人,语气放缓了些,“都回去歇着吧,院里今日没什么需要伺候的事了。”
话落,院子里人却都没动,以沉默表态。就跟闻惊舞对慕舆凛川说的话差不多,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即便他们是玄王府的人,与闻惊舞之间的主仆之情也做不得假。闻惊舞要代他们受过,他们断然没有在这时候躲进屋子的道理。两边都是主子,他们自知不妥,可也实在做不到违背自己的良心。慕舆凛川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眸子一冷。玄王府养他们吃喝,这女人才进门多久,收买人心的本事倒是不差,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死心塌地。闻惊舞同样没想到他们会这样,低头的瞬间笑了下,“都回去吧,我可要挨打了,被你们这么看着也太丢人了。”
明知道她这话是在缓和气氛,下人们却不再坚持,好一会儿,有人带头先往最后头的厢房去。侍卫很快搬来长凳,杖责这事也不是随谁都行,因此专叫了两人来。婴儿手臂粗细的棍子看着就让人心惊,闻惊舞无所谓地趴上凳子,实则在她趴下的一瞬,意念就进入实验室。各种药物摆放的位置已经烂熟于心,闻惊舞片刻不曾犹豫,直奔放置麻醉剂的柜子。与此同时,木棍高高扬起。“慢着——”闻惊舞意识回笼的瞬间听见风声,忙不迭叫停。“打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喝口水,刚才嗓子就哑的厉害,屋里找不着人才出来的,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
麻醉剂生效还得些时间,闻惊舞可不想硬抗,药效过了会疼,那就等药效过了再说,总好过每被打一下都要钻心的疼。底下人不敢擅自做主,转而看向慕舆凛川。红枣和云静两丫头手握在一起,一听闻惊舞这么说,飞快跑着去倒水。已离开慕舆凛川的视线范围,两人的脚步就缓了下来,甚至又越走越慢的趋势。“咱们再拖一会儿,王妃许是在想对策,别坏了她的计划。”
红枣凑近了云静,低声说。云静跟着点头,显然两人想到了一起。慕舆凛川手肘支在椅子扶手,等了半晌觉得无趣,起身要走。“王爷——”两个行刑的人下意识看过来,对上慕舆凛川的神情,顿时没了言语。越是深宅大院,消息就传得越快,况且是玄王府这样的地方。棍子还没落在闻惊舞身上,苏子衿就得了消息。“表哥当真说要打她二十杖?”
纵使深夜被人吵醒,苏子衿也没有半点不悦,反倒是眼睛忽然亮了许多。回话的丫鬟点头,“王爷确实是这样说的,在场许多人都听到了,奴婢记着姑娘的话,寻了空就先来说给您,那头想必已经开始了。”
“哈,她也有今天,真是报应!”
苏子衿困意散了大半,翻身坐起来,“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放过,心柳,你速去小厨房……”“不必太刻意,素雅些就好。”
将事情安排出去,苏子衿坐在妆台前,示意心杨为自己梳妆。等红枣和云静回来,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慕舆凛川的身影。闻惊舞将掺了糖的水抿了两口,随后就推到一边,“好了,两位大哥,打吧。”
麻醉剂见效很快,她下半身已经没什么直觉,只能从声音来判断他们打了几下。三棍子打下来,两个行刑的大汉对视一眼,诧异于闻惊舞的无动于衷。闻惊舞半天没听见动静,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自己是不是太安静了?想到这里,闻惊舞双拳紧攥,身子一个哆嗦,让他们看见她用力到泛白的指节。院外,慕舆凛川绕了一圈又走回来,听见里面没有半点动静,先入为主以为行刑的人懈怠。“啪——”慕舆凛川刚抬脚,还没在众人面前显露身形,就听见一声门响,随之传入耳中的是闻惊舞的闷哼。脚步一顿,慕舆凛川就这么站在原地听着。“王妃晕了!”
红枣时刻关注着闻惊舞的状况,见她两眼一翻,立刻冲上前,“王妃都已经晕过去了,你们还要继续打吗?”
“这……规矩就是规矩,打不完不许停。”
两大汉互相看看,其中一个开口解释。“你们这群人怎么这样啊,王妃本来就刚从那地方回来,昏迷时口中还在呓语,你们这是想要了她的命不成!”
闻惊舞的身份摆在这里,两个大汉也不敢硬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良久,红枣抹了把眼泪,“你们打我吧,这里面本来就有十杖是我的,你们不是只要打够数就可以吗?”
“还有我!”
云静也凑上来,两人一左一右,将闻惊舞护得严严实实。大汉满脸为难,“王爷有吩咐在,不是我们说打谁就打谁,两位姑娘还是不要难为我们。”
红枣牙关紧咬,分明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脚下就是不肯挪动半分。“反正就是不许打王妃。”
双方争僵持,凳子上闭目养神的闻惊舞忍不住开口,“争什么?红枣,带着云静让到一边去。”
她只是眼睛有些酸涩,想缓一缓,结果受药效影响,险些就睡了过去。“王妃,您、您不是……”听着闻惊舞的声音不怎么虚弱,红枣诧异地低头,就看见她脸上连滴汗也没有。怎么好像有些奇怪?红枣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用帕子在闻惊舞脸上擦了擦,以免别人也觉得不对。“先让开。”
闻惊舞还等着早些打完回去睡觉,被她这一打岔,又催了句。红枣再怎么不情愿,听她这么说,也只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