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们人微言轻,都是平民百姓,说得再实在,皇上听不见,当官的不爱听!”
老弟发牢骚了。
“我们不能这样逆来顺受?”王勃发出由衷的誓言。
“你去打这抱不平吧。”老哥讪笑道。
“我们才不会去当个鸡蛋砸花岗石。”老弟自嘲地苦笑。
老哥下结论:“天灾人祸都是灾,在劫的难逃。”
老弟作补充:“我们听天由命,认命了。
他二人一起叹了口气:“唉!走吧。”
月光下他们沿河而上,走了一段路,只见被扒开的拦河坝,从决口处缓缓淌着像孩子尿尿的细流,眼前又是一片躺在拦河坝上的尸体,这里看来争斗得更激烈。究竟不是战场,战场上两军制服不同,非常分明。这里全是农民,衣衫都很褴褛。在月光下双方的人,家属来认尸,也难一眼分清楚,哪个是尸体是哪个村的。
突然,在一堆死尸中站立起一个高大身影满身血迹,在月光从头顶直射下,面部凹凸不平,非常丑陋,睹之令人胆寒。
差官吓得大叫:“乍尸!……”他俩策马就跑
“站住!”王勃见那大高个又倒了下去,他持剑勒马过去。近处一看,是一个身负重伤的男子,穿着像个武士。王勃立刻为他包扎了伤口,为他用水洗净了脸,才看清是一英武青年。
这青年从昏迷中醒来,神智略有清楚,指指下游喃喃地说:“营盘屯……。”他还没说完又昏迷过去。
王勃果断地说:“走,去营盘屯……。”
那差官老哥:“王公子,我们还要赶路呢……。”
王勃将那青年横伏着驮在马上:“我们能见死不救吗?”
那小差官:“天灾人祸到处有。公子,你管得了那么多吗?”
“能管得了的就该管。”王勃翻身上马。
老差官拦住:“公子,你父亲得了重病……。”
“我父亲知道了我不救死扶伤,他不病死也一定气死!”王勃不听劝说,策马沿河而下。
憨儿紧随在后,两差官只得紧紧跟上。他们远远看见星星灯火,就向那方向奔去。
月色依旧,迎着随风而飞的枯叶,一伙青壮汉子持刀枪随着一粗壮穿着汉服蓝眼黄发高鼻梁的胡人妇女,抬着一顶披了红的青布小轿,在月光下急急赶路,前面隐隐可见一座房屋很多的大村庄。那胡人妇女拦住了众人,轻声说:“卢公台到了。大家歇口气。这次他们卢家的人,抢水被我们扒了拦河坝,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打了个大败仗。正抬着受伤的往回跑。这会儿正哭哭咧咧乱成一团。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抢人。”
一个中年汉子信心十足的说:“突厥大妈,这回咱们也给他卢家来他个黑灯瞎火里丢人。”
突厥大妈乐呵呵道:“明天哪,咱家光天化日下成亲。让你们肉吃饱,酒喝够,不醉不罢休!”
众人哈哈大笑,立刻被突厥大妈制止了。他静静地向卢公台望去。村庄上灯火闪耀,大嚎小泣,妇女儿童哭声阵阵。
一座巍峨庄严的石碑坊,被月光照得闪着银辉,一大群人情绪低落零零散散,断断续续抬着重伤的,扶着轻伤的,械斗惨败后的人们经过石碑坊。早在这里盼望等待的老人,妇女和儿童,在颓唐不振归来的人群中,关注地寻找自己的亲人。一声高叫喊爹,一声低唤哭儿,提着灯笼,打着火把,掺着的,扶着的,抬着的,凄凄惨惨各自回家去,经过青石桥,桥下已是河床现底,卵石纷纷。
过了石桥,村边河畔一家单门独院破围墙内,一个穿着素色孝服的老妇人,领着两个人抬着一重伤青年,走进院门就吼叫:“苦瓜他婆娘,还不快出来呀!你当家的被营盘屯的砍了六刀啊……”白发老妇漫骂变成悲啼:“我苦命的儿啊……!”
“哇哇哇……”一阵婴儿啼哭。随着厢房门开了,一个穿着洗得褪了色,打了几块明显补绽的嫁时衣裳的青年媳妇,抱着婴儿走了出来。她宁静面无悲哀,却很美丽。她肃穆地站在月光下。婴儿还在哇哇啼哭。
老妇人抬起头抹着泪哭骂着:“你把这野杂种抱出来干什么,哭丧啊。我,我的儿死不得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