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九卿说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不等长孙槿妍回复,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开,大殿中人自然是一片哗然。
“站住!”妙雅一把拉住了闫九卿,“皇后娘娘一再忍让于你,你却再三无礼,未免太放纵了!”
若不是闫九卿故意退让,就凭妙雅之力又岂能撼动她分毫?她就这么被她推到了长孙槿妍的跟前,“跪下!”
闫九卿跪在地上,面色依旧平静,只见妙雅也跪在了她的身边,对着长孙槿妍义愤填膺地说道:“臣妾恳请皇后娘娘发落了这个无礼之人,以示警戒。”
“恳请皇后发落。”其余人一同应和道。
果真是激起公愤了。闫九卿蹙了蹙眉头,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周围太过聒噪。
长孙槿妍又怎么不想给闫九卿一个教训,哪怕只是略微地挫一下她的锐气也好。但她一直顾及陛下对她的宠爱,还有她自身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傲气,所以一直不敢处置她。现在应整个后宫之人的提请,她终于能名正言顺地教训一下闫九卿了。
长孙槿妍从座位上走了下来,莲心在一旁扶着她。她缓缓地踱到了闫九卿的跟前,说道:“本宫本想顾念姐妹之情,饶你一回。但你如今引得所有人不满,本宫若再不罚你,实在是难以服众。就罚你,在大殿门口,跪上一个时辰吧。”
“娘娘,这会不会太轻——”妙雅的话还没有说完,媛琪就拉了拉她,不让她再说下去。在这后宫之中,向来是说多错多,妙雅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皇后既然已经依从了她的意思,再说下去就显得无礼了。
“皇后娘娘,宸妃娘娘怀有身孕,实在是跪不了那么久啊!要不就让奴婢代她受过吧!”
陆沐笙听闻这些,显得惊慌不已,她苦苦哀求着,媛琪却把她拉了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皇后要罚的是宸妃,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代她受过!”
陆沐笙被打得头晕眼花,脸上的红印赫然。但她却又不敢说出来,只能瑟缩在闫九卿的身边。对于皇后的惩戒,闫九卿无话可说,只是媛琪竟然敢出手打沐笙,这就忍不了了。
闫九卿站了起来,将陆沐笙护在了身后。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媛琪,光那一身迫人的寒气就令媛琪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你想做什么?”媛琪虽然抬着头看着闫九卿,但心里一直在发怵。
闫九卿冷笑,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自有的傲气:“本宫的人犯了错也该是本宫来教训,哪里由得你媛嫔来插手?刚刚一个个都会说本宫大不敬,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这确实不是流苏,至少流苏没有这股子迫人的气势。媛琪是不喜欢闫九卿,恐怕这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喜欢闫九卿的。不仅因为她备受陛下宠爱,还因为她的身上总有一种令人望尘莫及的气韵。
媛琪虽不
愿意承认自己差于闫九卿,但在身份尊卑面前,她只能服软,不情不愿地回道:“臣妾妄言,还望宸妃娘娘宽宥。”
闫九卿睨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媛琪。正抬手捋一捋飘落下来的发丝,媛琪却突然站了起来,死命地握住了她抬起的手,大声喊叫道:“娘娘,臣妾已经知罪了,请娘娘不要伤害臣妾!求娘娘了!”
那一脸惊惶的样子,似乎真的有人要伤害她。闫九卿当场就愣住了,就看着媛琪大呼小叫之后又泪流满面。“我什么时候伤你了?”闫九卿诧异地说道。
媛琪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跪倒在了闫九卿的面前。“臣妾自知自己大为不敬,冲动之下失手打了娘娘的宫人。还请娘娘按宫规处置就是,千万不要杀臣妾!”
妙雅见状,立刻跪倒在了长孙槿妍面前,直言不讳:“听说宸妃以前是在江湖上混迹之人,媛嫔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挡得住她的一招半式?还请皇后娘娘,赶紧让人把宸妃带走!”
她若真要杀她,她哪有反抗的余地?闫九卿算是看明白了,媛琪这么装腔作势就是为了博取同情,以达到报复她的目的。她总以为清者自清,但架不住三人成虎。令人很可笑的是,其余之人还真的信了。
“宸妃鲁莽,不仅冲撞本宫,还蓄意伤害媛嫔,本该施以重惩。但念及其腹中怀有皇嗣,就罚其在佛堂内反思一夜,以示警醒!”
她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一群女人在统治着北域后宫。所谓的后宫例会,不过是一出又一出的唱戏。宫人匆匆走了进来,拉着闫九卿往外走。她并没有反抗,而是甩开了她们,径自朝着佛堂走去。比起呆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她宁可去佛堂静修。
……
闫九卿已在佛堂跪了一下午,长时间地跪卧,再加上香炉的烟熏火燎,闫九卿的身子早就开始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