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闹了,我们才十七岁,能成什么事?」
「做什么事情都该有点责任心,这不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吗?我虽然喜欢你,但不代表你能够这样伤害我。」
「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陈河,那为什么那天你上我的时候,就没想到有这一天?」
听到这,我的心震了好大一下。
「那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吗?怎么能够全部都算到我头上来?」
「你真不要脸,我那时明明就要你戴那东西你偏不戴!」她声音大了起来,有些恼火。
陈河沉默了一会才说出口,「。。。。。。对不起,但我知道现在说这句话也于事无补。」
「。。。。。。那你就应该要正视这件事。」
「但我们现在真的不适合做这样的决定,我明天去药局给你买药吧,不能再拖了。」
「陈河,如果你还是执意要我拿掉,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会让你一次比一次的痛苦。」
「你已经毁了我的演出和乐团,我已经没有什么是你还可以摧毁的了。」
我愣住,想起每天早晨或是放学时时常在广播里出现的女声,清脆嘹亮却有些许的稚嫩,是周函,前些日子和陈河刚分手的周函。
「是吗?」周函冷冷地笑出声,她站在暗光处,漂亮的脸蛋蒙上了一层阴影,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似的,我不自觉地颤了下身子,觉得她的神情十分可怕。
「你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
周函从容离开教室前落下的这句话,带着点宣告或者说是威胁的意味,陈河原本还想叫住她,但话到了喉咙却又说不出口。
「你都听到了吧。」
过了沉默的一分鐘后,陈河对着空气发出了声音,我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话。
我很快地出现在陈河的视线里,揉揉僵掉的脖子,看着他难看的脸色问,「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和周函上床了,然后搞大她的肚子?」
陈河瞥了我一眼,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一切都荒谬至极,以前总听说过学校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几年几班的某某某和别校学长偷嚐禁果,不小心怀了孕,被迫休学。。。。。。等等的八卦,没想到眼下就这么一桩狗血淋漓的发生在我的校园生活里,陈河承认这件事的剎那,我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叫她拿掉?」
「我不知道。。。。。。但我们肯定是养不起的,而且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什么不知道?事情发生都发生了,总得想办法解决吧?」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河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何况怀孕这种事非同小可,不是一句你不想要就可以解决的。」
陈河说,周函家的背景很复杂,是他和她交往之后才发现的。
周函虽然长得漂亮,在校成绩也不算差,但他们家和黑道颇有渊源,她爸之前还是做地下钱庄的,这次乐团演出也是周函叫人来闹事的。
陈河承认,这段日子发生的这些事情,说起原因来都要归咎于他自己,他明知道周函意外有了孩子却还想逃避责任,整天搞蒸发让对方找不到人,以为出了钱、说句把孩子拿掉就可以把事情解决,殊不知对从小养尊处优的周函是一种天大的羞辱,从学校闹到了乐团。
「周函说她想跟我复合,她想要那个孩子,怎么可能?她没想清楚,我们才几岁,有了孩子以后还怎么过日子?」陈河说。
「有本事偷嚐禁果就该负起责任,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我会负责,所以我说我会给她买药让她把孩子流掉,如果週数大了没办法药流,我也会想尽办法凑到钱给她去医院动手术的。」
「但是听起来周函不愿意那样,她想要生下来。」
「她根本疯了!生了小孩她还能考大学吗?我们都还只是学生,负担不起这一切!再说。。。。。。谁能保证那个孩子就真的是我和她的?」
「陈河,你真差劲。」我面无表情的说,忽然一点都不同情陈河这段期间的遭遇,会发生这些事他难辞其咎,他甚至还怀疑起周函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若是让周函听到,该有多心伤。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行不?」陈河受不了的对着我吼了起来,「我已经够烦了,告诉你这件事也是想给你个交代,我很谢谢那天你和瑞南来看我的演出,也很抱歉给你们惹上麻烦,但是拜託这种时候别再教训我了。」
我向来都只针对事情做出评论,从不会因为对方是我朋友就违背自己的内心,也许我的话过于直接且直白的刺激到他,但却是实话。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什么好气地劝告,「你好好想想要怎么解决这事吧,我帮不了你,但周函既然敢找那些人弄你,证明她不是随便好唬弄过去的女生,你别想要逃避。」
陈河低下头,沉默了好久,我发现他金黄色的头发有些褪色,发根的地方也长出了黑色的新发,我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一点没什么作用的安慰,悄悄地离开这个空间,给他一个人好好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