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是这儿,”女医忍停在一间病房前,“他一直昏迷着,有时候会大喊大叫,但意识并不清醒。”
房门打开了,八岁的宇智波佐助脸色苍白,孤零零躺在宽大的病床上。床边的窗户开了一扇,微风轻轻吹动窗帘,午后的阳光在这瞬间照进来,落在他还微微有些婴儿肥的稚嫩的脸颊。
女医忍难过地摇摇头:“看来今天也没醒,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鸣人眯着眼看向佐助,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略可怜的家伙是以前那个从没正眼看过他的臭屁小孩。
小樱嘴唇抖了抖,拳头握紧又松开,好一会儿,才走到床边。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伸出手覆上佐助的额头。他的体温并不高,但对小樱来说,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人。
这样不行,她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更谈不上治疗了。医疗忍术对查克拉的精密操纵要求极高,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达不到。
小樱对伊鲁卡说:“伊鲁卡老师,你带鸣人先离开吧。”
伊鲁卡点头,太多人在这里确实会妨碍治疗,虽然鸣人不太情愿,不过最终还是被伊鲁卡拖走了。
“他的诊疗记录卡呢?”
女医忍连忙把医疗手册递过来。
“我看一下这个,您先去照看别的病患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叫您的,还有,尽量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我明白,”女医忍点头,“我是在这里实习的医疗忍者翠子,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她看了佐助一眼,关上门出去了。
翠子一出去,小樱立刻滑坐在地,她闭上眼仰头靠在床头柜上,觉得脑子痛得要炸裂一般。无数画面和情绪像洪水一样在身体里呼啸汹涌,却找不到出口,简直要把人逼疯。
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作为里人格,她自认和表人格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在表人格将对宇智波佐助的花痴转为爱情时,她已经把懵懂的崇拜冷却,然后化为单纯的欣赏。可是在这个时空间,再次见到他,心里竟然会有如此无法控制的情绪,就像在一刹那,身体被表人格主宰了一样。
佐助啊,佐助,真是好久不见。
佐良娜出生后不久,为调查辉夜对手的事情,佐助离家开始长达十数年的独自漂泊。小樱一个人照顾女儿,不论何时,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无数个日夜,小樱思念不知身在何方的佐助,面对女儿“爸爸怎么还不回来”“爸爸是不是不要妈妈和佐良娜了”“妈妈真的是爸爸的老婆吗?”那些疑问,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感……只是看着这一切的里人格都觉得痛苦不堪,切身体会的另一个人格有多么难过简直无法想象。
然而,不论是哪个小樱,都从未怀疑过佐助会抛弃这个家,她们都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日以继夜孤身一人在外漂泊的他,独自追寻着辉夜及其敌人的下落,为了忍界的安宁,他从不曾像一个普通的父亲那样,哪怕是牵着女儿儿子的手去街上买串丸子。
有那么一些时候,里人格樱也会想,如果跟小樱结婚的不是佐助,他们孩子的童年会不会更幸福?或许那个男人并不帅气,甚至十分平庸,然而他可以在下雨的时候擎着一把伞等在女儿的学校门口,可以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带着一家人去野餐,可以等在家门外把送女儿回家的男孩子吓跑,可以在两个儿子跟别人打架的时候一脸黑线地上前分开那群小捣蛋……当然这一切只是里人格自己在混沌中无聊的臆想,那个深爱着宇智波佐助的表人格连类似的念头都没有起过。
再后来,佐良娜也离开家,去看外面的新世界了。
似乎一直以来,身边的人都在向前走,只有小樱自己,总是慢一拍地停留在原地,等待一个或许她从不曾真正理解过的爱人。然而向前的人并不会回头,小樱只能奋力追赶,为了能和前方的人并肩而行,筋疲力尽。
诊疗记录卡落在地板上,过了一会儿,低低的抽泣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间或伴随着少女的低语:“真是意外啊,小樱……现在想到这个居然还会为了你哭……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千万别死啊笨蛋……咖喱纳豆还那么小呢……”
傍晚的时候,鸣人在一乐拉面门前等得百无聊赖,他一边晃一边嘟囔:“小樱不会是忘了吧!给佐助那家伙看病应该不用这么久吧,啊——啊——还是说小樱看上佐助那家伙了!”
鸣人越脑补越惊恐,虽然他不觉得佐助有多帅,但在学校里佐助可是最受女生欢迎的男生了,要是小樱也……啊,不能再想了,鸣人抱着脑袋甩来甩去。
“我说鸣人,不要在店门口发疯啦!”菖蒲姐姐发飙了,“你看你这鬼样子,把来吃面的人都吓跑了!”
鸣人眯起眼睛:“啊咧,有吗有吗?”
菖蒲戳着他的额头:“你就不能乖一天吗!”
“痛!痛!痛!”鸣人摸着脑门后退,“你该剪指甲了菖蒲姐姐,不然怎么做拉面啊,面粉会跑到指甲里的!”
“要你管!你这不懂少女心的小屁孩,再啰嗦信不信我挠你!”
鸣人连忙捂住脸,然后问:“少女心是什么东西啊菖蒲姐姐?”
菖蒲扶额:“少女心就是……”看着鸣人那茫然的狐狸样,菖蒲无力了,“说了你也不懂,真是的。”
鸣人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