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应该是在笑吧,只是眼角的泪出卖了青衣。
看着这样的青衣,癸乙一开始的焦急忽地冷静下来。慢慢靠近青衣,癸乙缓缓蹲下身来轻柔地握住了青衣受伤的手。
“青衣,我们先去处理伤口好么?”
温润低沉的声音让青衣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慌乱的眼眸带着噙泪的喜悦看向癸乙。
“陌寒,陌寒。。。你不是陌寒。。。。。。”
噙在眼底的泪在抬眸的瞬间花落,湿润的视线变的清晰,青衣眼眸中的星火也刹那间覆灭。
“就算为了你等的他,我们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好吗?”
言罢,癸乙便将青衣从地上扶了起来,牵引着青衣从众人让开的小道中离开。
刚走出厨房,迎面便碰上了早就静候多时的连?。
“呦~还真是患难见真情,癸乙,我们马上就要动身离开西凉城了,你可别为了一个哑巴耽误了正事,等会我可是要验工的!”
连?撇了一眼犹如人偶神情空洞的青衣,不屑地冷笑一声靠近青衣道:“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虽是顶替你上台,可是,有人将我认成了你,而且放下话这个戏班以后都不准有叫青衣的出现,所以,别怪我,你以后只能是哑巴!青衣这个名字会永远消失在这西凉城!”
连?咬牙切齿地说完拍了拍青衣的肩膀扭着小腰走开,青衣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噩梦,一个诅咒,以后再也没有什么青衣,这个戏班他才是台柱子!
已经毫无男性气息的连?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来到这个戏班前的噩梦,是青衣的出现,青衣风华的压制,他想到了自己名字的由来,也记起了那个噩梦。
嘴角的冷笑丝毫不减,连?乌黑的眸子里飘起掺杂着残忍的黑雾,捏着手帕在自己房门前少一停顿,反身向戏班主的房间走去。
晨风难消浓酒醉,灯烛亮彻鱼肚白。
西凉城一间客栈的窗台上,一身白衣的身影斜靠着窗棂一动不动,他的身边摆满了酒坛子。一身冷冽的酒气带着西凉城独有的寒意。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少卿只要被自己问及小世子的事就会狂饮,酒这东西真是好,喝的越多,青衣的样子就越清晰,仿佛自己一回头就能看到对方。
一阵料峭寒风吹过,银色的发被吹的凌乱,君陌寒漆色的眸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他猛然抬头看向素装遮盖的整个西凉城,他好像听到青衣在叫他!
手指勾着的酒坛子被君陌寒无意识地松开,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残酒流淌出小小的一面镜子,映出了君陌寒的慌乱。
他单手撑着窗台,旋身翻上了客栈的屋顶。隔壁房间因为担心君陌寒一直未睡的影鸟和香儿听到动静,赶忙冲进了君陌寒的房间。
一开门,凌冽的寒意让影鸟和香儿都不自主打了个冷颤。这窗子只怕一直就没有关上过,屋里的温度竟和外面一样。
扫视整个房间,除了到处横七竖八躺着的酒坛子根本不见君陌寒的身影。
影鸟和香儿一对视,两人齐齐冲房间的窗子。前脚刚踏上窗子,头顶上便传来了君陌寒的声音。
“青衣!!!”
衣角翻飞,带起脚下屋顶上的浮雪,君陌寒长身玉立映在晨起的朝阳里,心中某个地方一阵阵的抽痛,淡漠如他,曾几何时也这样疯狂地在屋顶上振臂高呼。
屋内的影鸟和香儿听到君陌寒的声音,这才心中稍安,收回了想要跃出窗外的动作。
自那日在戏院看到台上的人并非他们寻找的青衣,教主就将自己关在这房间三日了,每日只是饮酒,粒米不食。
这一路寻来,进了多少座城君陌寒就期望失望了多少次,这一次他的期望再次变成失望,香儿很怕君陌寒会绝望。
她一路看着教主和青衣公子吵吵闹闹历经磨难地走到一起,终于可以喜结连理了又被人生生拆开。
一想到这里,香儿就恨不得将百灵生吞活剥。可是有想到百灵被一群狗给夺了女人最宝贵的贞操,她又忍不住同情。
“影鸟,你在这里守着教主!我去替教主准备些醒酒汤,再这样下去,只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