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潇问我:“平白无故?”
“也许吧。”我说:“我每每提起你来他就发怒,也许他觉得我不配提起你,毕竟我一介夕女。”
“栉儿!”晏潇眼神哀切,他近乎哄我的语气:“你莫要刻薄自己,他发怒原是冲我,贤王对皇位什么心思谁人不知。”
挑拨离间不能急于一时,还需神不知鬼不觉的渗透给晏潇,让他以为是自己悟的。
晏洺想用我来讨好晏潇,以免晏潇对他把吕酥幼撬走之事的恨意太深。我怎么会让他如意。
我说我困了要休息,晏潇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不知道晏浔现在怎么样了,他要是知道我为厢月的事混进宫里,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我需要在他恢复力气管我之前给他个说明。
我得速战速决。
既然来宫了就难免遇上晏只,晏潇知道曲昶瑜之事晏只必然也知道。
我不想跟她细数这件事的对错,权争里没有谁是绝对干净的,她是晏潇的亲妹妹,血缘就是她的立场。
曲昶瑜之事,主谋是晏洺,就算晏只知道这场阴谋,受害者也是厢月和晏浔。若说她对不起我那也实在勉强。
我见到她的比预料的晚一点,我在御花园惹事,起先以为惹事牵绊住晏潇需要费心费力,其实简单得很。
只要我站在御花园里,再加上我穿金戴银的基本操作,就有妃嫔前来对我冷嘲热讽。
无非攻击我的出身,说我来路不明,说我没有教养。
这些天晏潇已经禁足了三个贵人,罚俸了不知道多少个婕妤,但就是挡不住她们嘲讽我的心。
这次赶过来的不是亭魄,而是晏只,她往我后头一站人就默默走了。
我说:“好久不见啊。”
晏只比晏潇了解我,她对我的到来怀有疑惑,问我:“为何肯进宫了?”
春季的树木也才抽条发芽,只有迎春花有几个花苞,我一个一个摘掉花苞,我说:“来就来了。”
晏只长出一口气:“昨日办事路过南倌庄,许多浔王府的人在寻你,浔王不知你在宫里?”
我说:“我甩掉了浔王府的人去的贤王府,所以他们不知道。”
晏只不信我能甩掉浔王府的人,她随口一句“浔王和浔王府的高手们岂会如此松懈被你甩掉?若真如你所说怕是浔王病入膏肓了”就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她问我:“你脸色突然这般差?”
我缓了缓,暂时放过了那些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花苞。
我说:“晏只,你有浔王府的消息吗?最近可见过浔王?”
晏只说:“浔王不是外出了吗?算算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必会来宫寻你,只是皇兄今时不同往日,你又是主动找上来的,只怕他不会让浔王带走你。”
说着晏只又察觉不对,她问我:“旁的我不管,看在我与你的交情上给我透个底,你此次来宫可有目的?”
晏只有时候挺可爱的,我怎么会把自己见不得光的目的说出来,也不见得晏洺和晏浔会跟晏潇打个招呼,嘿,我们要夺权了。
我笑着:“晏只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了我与你的交情,就像你也不曾辜负我。”
晏只神色有所松动,不知道她眼里的片刻躲闪可有缘由。
谁心里还不下点雪,我完全可以理解。
是夜我提着灯笼去持务殿,甬路好遥远,我吹着春日冷风走向那里,走廊路时觉得四周都是眼睛。
不知道是侍卫的眼睛还是这宫中难免的孤魂,人在不怕死时是不怕鬼神的。
在我走出墨云宫宫门后不久晏潇就得知了消息,此事他迎了出来接过我手中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