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小说

第116章 帝王权衡下的功臣宿命（第1页）

待孙承宗离去后，偏厅内仿若被静谧的轻纱所笼罩，那烛火的跳动声清晰可闻，似是这寂静空间中唯一的生命脉搏。天启皇帝端坐在椅上，身姿看似闲适，然那微微眯起的双眸却泄露了他心中的深沉算计。目光落在朱由检身上，他缓缓开口，声音在这静谧中悠悠回荡：“五弟，朕瞧得出你心底的疑惑。朕又何尝不知榆翔是那能定乾坤的帅才？此人行事迥异于常人，对荣华富贵视若无物，朕实在难以揣度其心意。此番朝堂之乱，他宛如定海神针，力挽狂澜，护住我大明根基，又在朕危难之际施以援手，若无他的救治，朕怕是早已龙御归天。只是，古往今来，功高震主者能得善终之人寥寥无几，朕不得不有所顾虑啊！”说话间，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轻轻敲击，那有节奏的声响仿若一道道密令，在这寂静的空气中传递着帝王的权谋之思，也重重地敲在朱由检的心上。

朱由检只觉得心头猛然一颤，就好似有一道冰冷刺骨的寒风直直地贯穿了自己的身躯一般。他深深地知道，皇兄说出这番话的背后所隐匿着的乃是那如同万丈深渊般高深莫测的帝王权谋啊！

他缓缓地垂下头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榆翔挥舞着凌厉无匹的独孤九剑时的场景。只见那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交错，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而榆翔在战场上更是犹如战神附体一般，他那出神入化的谋略和指挥才能，使得整个战局都仿佛在他的掌控之下，一切都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不仅如此，榆翔在军队中的威望也是如日中天，那些将士们无一不对他敬爱有加，心甘情愿地追随着他出生入死。想到这里，朱由检不禁暗暗心惊。他心里很清楚，皇兄对于榆翔的忌惮绝对不是毫无根据的胡乱猜测。像榆翔这样的人物，如果不能够得到妥善的安排和处置，那么将来必定会成为大明朝的心腹大患。

他就像是一颗被深埋在黑暗角落里的重磅炸弹一样，虽然此刻还未爆炸，但却时时刻刻都存在着引发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局势大变的危险。一旦这颗炸弹被点燃导火索，后果将不堪设想。

“皇兄圣明啊！”朱由检端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嘴唇轻抿，似是在心中反复掂量着措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开口说道。

只见他挺直了身子，双手自然地垂放在膝盖上，声音沉稳而谨慎，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内心深处精心雕琢而出：“榆翔之功，确实不可磨灭。然而，正如皇兄您所指出的那样，此人锋芒实在太盛。依臣弟之见，不妨先行赏赐给他大量的金银珠宝以及肥沃的良田和华美的宅邸，以此来酬劳他的辛劳付出。随后，可以委任他一个看似尊贵实则无足轻重的虚职，表面上升迁了他的官职，实际上却是暗中降低了他手中的实权，让他逐渐远离朝堂的核心权力圈。比如说，册封他为一等护国侯，并赐予丰厚的赏赐。紧接着，再将他调离京城，派遣到边疆地区去负责戍守边境、安抚百姓等事务。这样一来，既能够充分彰显出皇兄对于他所立下功勋的高度认可和深深感激之情；同时，也可以使得他远远离开京城这个充满权力争斗的是非之地，避免卷入更多的政治漩涡之中。如此安排，无论是对于国家还是对于皇兄您而言，无疑都是极为有利的举措啊！”

说完这番话后，朱由检略微抬起头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之意。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天启帝的神情变化，那目光就如同在薄冰之上轻盈滑行一般，企图从对方哪怕最微小的表情动作里捕捉到自己的建议是否符合皇兄的心思。因为他深知，在这宫廷权谋的复杂棋局当中，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自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天启帝微微颔首，表示出似乎对朱由检所言有些许认同之意，但紧接着又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模样仿佛是正在内心深处仔细地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得失一般。只见他缓缓开口说道：“信王此策略虽说确实存在一定的合理性，但榆翔此人的才能，如果仅仅将其运用到戍守边疆这一方面来，是不是显得有点大材小用、过于可惜了呢？而且朕也担心，若是让他长期驻守于边疆地区，手中握有重兵，万一哪天他产生了拥兵自重之心，这对于我们大明王朝而言，恐怕并非是什么幸事啊！”一边说着这些话语，天启帝一边慢慢地站起身来，然后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开始在这不大不小的厅内来回踱步起来。

他的步伐看上去沉重而又缓慢，就好似每迈出一步所承载着的都是整个大明江山的重重忧虑一般。此时此刻，这原本普普通通的小小偏厅，竟仿佛变成了他用来决断天下大事的朝堂一般庄严肃穆。

朱由检见状，赶忙起身，跟在天启帝身后，继续说道：“皇兄忧虑甚是。那不妨先将其留在京城，封以高位，如御林军统领，掌管京城防务。但同时，安排心腹之人与其共事，对其加以制衡，以防其权力独大。待日后，再徐徐图之。”朱由检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似是在舌尖上反复掂量，仿若那舌尖是一杆精准的秤，称量着每一个字的轻重，生怕稍有偏差，便触动了皇兄那敏感如丝的神经。

天启帝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朱由检，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与赞赏：“信王心思缜密，所虑周全。然此事仍需从长计议，朕且再思量思量。你也莫要将今日之议外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臣弟谨遵皇兄旨意，定当守口如瓶。”朱由检恭敬地行礼，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口气仿若在胸腔中积压已久。他明白，在这天启帝与榆翔的微妙关系中，自己仿若在悬崖边缘行走，必须如履薄冰。一边是骨肉血亲的兄长，一边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授业恩师，这两难的境地让朱由检心中满是苦恼，仿若陷入了一张无形的荆棘之网。

几日后，一道太监宣读的圣旨打破了平静：“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榆翔护国有功，朕心甚慰。特晋其为内宫禁军统领，即刻赴任，掌管内宫防务，望其恪尽职守，保我宫廷安宁。钦此！”

榆翔接旨之时，心中暗忖，这看似荣耀的升迁背后，实则隐藏着更深的权谋漩涡。他深知，这是天启帝对他的又一次试探与制衡，内宫禁军统领虽地位尊崇，却也身处权力斗争的核心地带，仿若置身于一片布满暗礁的险海，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他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传旨的公公，良久，才缓缓抱拳行礼，沉声道：“臣，领旨谢恩。”

待公公离去，榆翔缓缓转身，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五味杂陈。虽早已明白帝王之心仿若那深不见底的幽渊，难以捉摸，却也难免有些许心寒。自己于朝堂之乱中出生入死，拼尽全力护得大明安宁，本以为能得到天子真正的信任与重用，却不想最终仍被猜忌，仿若一颗被随意摆弄的棋子，命运全然不由自己掌控。

“罢了，既已尽忠，又何求其他。”榆翔喃喃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想想岳飞，想想于谦，这些功高震主者的结局，从来不是由自己的忠心决定，而是帝王那冷酷的权衡。在这权力的棋局中，自己终究只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任由那看不见的大手随意挪动，不知何时便会被弃之如敝履，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