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路上,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由远及近。
那人手上握着佩刀,面色平静地敲响小院的黑漆大门。
见许久没人回应,他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插进锁芯。
门一开,他跨进高槛,而后将院门轻轻带上。
。
翌日一早,陆小桃很早便睁开了双眸,原是她小腹处坠坠将她痛醒了。
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半晌——
外间的丫鬟听到屋内声响忙推开木门,看到陆姑娘面色惨白,痛苦地捂着小腹蜷缩成一团,当即将丫鬟吓地请来了大夫。
陆小桃无力地将左手手腕伸出,手腕上的缠枝金镯实在惹人瞩目。
大夫生怕触坏了这件一看就名贵的宝物,指尖绕过镯子搭在她手腕上,三指一沉把起脉来。
陆小桃眼睁睁看着大夫的面色越来越玄妙,眉间越拧越紧,心脏不由一跳。
她试探道:“可,可是有什么疑难杂症?”
大夫却道:“姑娘脉象杂乱无章,服散无根,气血失和,情志不畅……”
陆小桃虚弱地打断大夫的喋喋不休:
“那我还有救吗?我还能活多久?”
大夫无声将药囊一收,在陆小桃绝望的眼神中拉走了丫鬟,于园内轻声道:
“这位夫人无事,只是她年纪到底还小,行房还需节制。
老身一会儿配几副药,你煎着给夫人喝两日就无事了,只是日后,还是需循序渐进才是。”
丫鬟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不懂这大夫与她说又有何用,难不成她一个奴婢还去管主子房中之事?
不过丫鬟转念一想,每晚房中动静确实很大,每每羞的守夜的奴才们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
尤其那陆姑娘……
丫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一红,赶紧将脑海中的暧昧声音甩开,对着大夫忙不迭道:
“是,大夫,您把方子给我就是。”
那大夫龙凤飞舞几个大字,而后将纸张递给丫鬟,又道:
“不过夫人今日如此痛苦并不全因房中之事。
夫人身子薄弱,冲任损伤,以至经事不调,小腹胀痛,需得好好养着才行,不然日后,怕是子嗣艰辛。”
丫鬟深吸了口气,挤出了一抹笑容送别了大夫,而后手中捏着两张药方手足无措起来。
没有一句话是吉祥话,她该如何阐述给屋内的陆姑娘听。
恰在此时,她肩膀处被人拍了拍,听云转了身,一看原是文蓝。
自那日四宜园内打死了一位丫鬟,正在养伤的文蓝彻底低调了起来。好容易行动自如出来闲逛,却见着一向最蠢的听云站在檐廊下愁眉苦脸。
文蓝知道这丫头被派去伺候了那女子,又见她送大夫时这般模样,便猜出了大半原因。
文蓝故意上前道:“听云,你怎么了?”
听云叹了口气:“文蓝姐姐,我无事。”
“你说你无事,可你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可是太子带回的女子出了什么事?若是因这女子伤神,你倒与我说说,我可给你出个主意。”
听云沉吟须臾,还是摇摇头。
文蓝笑着拉过她的手:“我与那女子虽闹了些矛盾,太子却还是要我去教那女子规矩,若是你有什么不好说的话让我出面,倒还好些。”
兴许是这句话让听云双眸一亮,她歪着头打量了文蓝片刻。
文蓝本就长的和善可亲,待人也一向和睦,听闻之前还是京城第一美女沈玉容的丫鬟,怎么也比自己能言会道些。
她低垂着眸想了瞬,踮起脚尖在她耳畔喃喃了几句。
文蓝面上一沉,须臾,嘴角又缓缓上翘起来。